但他没有躲。

他的雄主同意说不离婚了。

搪过去就好。

痛意涌来,但显然是胸口更疼一些,他露出一个笑容,静静地道:“因为是您逼我的啊,所以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一个小小的回敬而已。

连开胃前菜都算不上。

他的雄主如果现在就受不了,接下来可要怎么办?

魏邈挑挑眉,冰冷地嗤笑了一声:“我真是不懂,我逼你什么了?”

他这五年没怎么着给奥兰德拖过后腿吧?

没道理仁至义尽、将要分道扬镳的时候,还非要摆前合作对象一道的。

小奥拥有灵活的道德底线。

小魏:学习一下。

??[45]如愿

奥兰德这时候却冷不丁道:“您说过不离婚了。”

像是在签一个什么免责条款。

他说这话时,有些许干涩和试探,像是蛇从树丛里,只隐约探出一个脑袋,用自己的热成像眼睛在一遍遍构筑和确认着什么,魏邈站在离他半米的位置,面无波澜地应了一声:“我确实说过。”

他对奥兰德已经没有多少剩余的耐心了。

魏邈表情称不上多好看:“回到刚刚那个话题,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儿和尤文有什么关系?”

奥兰德抬高了声音:“他刚刚承认过他勾引您!”

这样的贱雌能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了。”魏邈道,“然后呢?”

奥兰德望着魏邈冷漠的眼睛,卡壳了一瞬。

“需要我给你做一个书面检讨吗,雌君。”这话说得不乏讽刺,魏邈静静地道,“他是我的同事,我们之间的正常交流不可避免,如果你觉得他对我有多余的情感,而我回馈了他,那完全是你的错觉。”

而他也不会为了一段宣告终结的关系,再多余的保证些什么。

“雄主,对不起。”风从他的身前徐徐吹来,奥兰德只感觉骨髓里都泛出寒意,浸到四肢里,低下眼,“对不起,我没想过把您牵扯进来,我以为……”

只要悄无声息地把尤文处理掉就好。

只是雄主中途打来的那个电话,让他自乱阵脚,急切地想要试探什么,却反而被抓住了把柄。

魏邈箍起他的下巴:“奥兰德,不要回避,看着我。”

“你给我惹了很多次麻烦,也很多次威胁过我,无论你承认不承认,你的一切行径,都是在逼我就范。”

他的目光宛若寒潭,淡淡地陈述道:“反叛军的事情,你说赫尔诺是你的政敌,我选择相信,但你应该心知肚明,事情并不尽然如此;定位器的事情,你到现在依然没有一个解释,觉得是我在翻旧账;你闯入我的出租屋里,然后莫名其妙替我收拾房间,甚至不愿意在光脑上通知我一声……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是我辜负了你。”

那双他曾爱过的、湛蓝色的眼睛,露出一种几乎割裂般悲伤的神情,仿若婆娑的,梧桐树洒落在地上的影子。酒店的那个夜晚,魏邈没有看清楚,但此刻,他仿佛突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些什么。

他其实一直分不清奥兰德很多话的真真假假,而这些年里,奥兰德也从未对他袒露过心迹。

他一直以为,他的雌君冷峻、保守、平静,缺少人气,如同一架精密运转的陀飞轮钟表,自相识以来,从未有片刻错位。

但人的很多认知也只是一面之词,他在以管中窥豹的视角,认为自己窥探了奥兰德的全知全貌。

到底是纯粹的扮演,还是偶有真心的温存,这个家庭到底支离破碎,还是稍微黏一黏,就可以如同一面被打磨、抛光的铜镜,再次鲜亮如初?

魏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