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研究所,几乎一步之遥。

如果光线更好一些,他甚至可以直接用望远镜窥视到对面的楼顶,而不是这样曲折萦回地走了一圈,才发现尤文的藏身之处。

研究所所在的大厦名叫贝格大厦,而旁边那栋楼宇,名叫贝鲁广场,从楼顶垂落视线,就像是从直升机上俯瞰纽约曼哈顿的夜景。

奥兰德把尤文带到天台之上,到底想干什么?

他明明和尤文无冤无仇。

……从这里扔下去吗?

魏邈收回瞥向下方的视线,等到电梯停止运行,站在扶梯一脚,黑西装的雌虫冲他微微行了一礼。

他冷淡地挪开目光。

顶楼的气温冰冷、风声呜咽,尤文脱力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只有胸脯微弱的气息显示这名亚雌依然还存活。

奥兰德笑意柔和、纡尊降贵地坐在一侧,身着一件定制灰色西装三件套,剪裁得体,线条流畅,完美地勾勒出英挺的身姿,袖口处露出了一个精致的袖扣,上面镶嵌着小巧的钻石,发型显然经过精心打理,一丝不苟。

“雄主。”他语气愉悦地迎了上来,张开怀抱,想要讨魏邈的一个吻。

……他很乖,没有把那个贱雌怎么样,对方还好端端坐在那里,毫发无伤。

雄主说不喜欢他。

他就说,他的雄主眼光怎么能差成这样。

雄主已经好几天没有吻他了。

他们还要重新搬回庄园里住。

维恩暂时可以先放在老宅里,幼崽开学在即,总要学一些新的知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等到反叛军的事情正式终结之后,他可以花更多的时间,去专心地侍奉雄主的衣食住行,绝不会让任何虫窥视到可乘之机。

魏邈却偏过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奥兰德过多的亲密接触,敷衍地摸了摸对方的脸颊:“嗯。”

推开奥兰德,魏邈总算能看到尤文的真实情况。

他试探性地摸了下对方的脉搏,见还有一些心跳,但对方的手腕冷得骇人。

奥兰德静静地蹲在魏邈身边,露出安稳的笑意,温声细语地道:“他受了一些惊吓,您不用担心,我稍后就让医生来诊疗一下,不会有大碍。”

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碰过尤文一下。

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他仅仅免费为亚雌提供了一场游乐场的跳楼机服务,维恩2岁半时就已经体验过,都没有哭。

不算惊险刺激,但依这位亚雌同胞狭窄的、有限的视野来说,已经足够终身难忘。

“好了,奥兰德。”魏邈揉了揉太阳穴,“我没有让你说话。”

早晨的咖啡买早了。

他应该直接泼奥兰德脸上。

尤文没有完全昏过去。

魏邈给他喂了一块从一楼大厅顺的巧克力,没有和尤文多说什么,道:“楼顶风太大,你去隔壁休息一下。”

尤文嘴角蠕动了一下,勉强地攥住魏邈的衣角,他的下巴已经完全脱臼,口水不断地流出来,魏邈用卫生纸细致地擦拭完对方的口水,另一只手搁在尤文脸部滑下来的下颌骨上,揉搓了一下,道:“……放松,不疼的。”

下一秒,“咔哒”一声,尤文的下巴合上了。

“老师。”尤文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我还活着吗?我”

瞄到一旁那名雌虫的脸,他突然有些卡壳。

那是一双风平浪静的双眼,仿佛只是凝视着一个全然陌生的虫,激荡不起半点涟漪。

然而一瞬之间,尤文几乎失去了一切多余的念头,又想起了被吊在最高点时几乎泯灭的、残存的生念。

他有些恍惚,脑海中拼命地闪烁着一个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