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埋得更低了,躲在黑框眼镜背后的眼睛低垂着,嘴唇因为羞愧而发起?了抖。
“你什么?”沈文?琅觉得很有趣,追问他?:“难道到处打工是你的兴趣爱好?”
“不是。”高途低下?头,死盯着桌面上破损掉漆的一个点,说:“我......”他?好像被什么噎住了那样满脸通红,仿佛并不是暑期打工被同校同学偶遇而是偷窃被警察逮捕,局促到连站都站不稳。
沈文?琅“哦”了一声,促狭地望着他?:“过几天就要上课了,你功课都做好了吗?”见高途不答,又说:“打工能?赚几个钱?好好读书才是正事。”
便利店的灯光惨白、昏暗,笼罩在高途的头顶。
沈文?琅居高临下?,只能?看?见他?不安地翕动着的嘴唇。
高途好像有许多话想说,但是每一句都不合时宜。哪怕他?有天大的理由,也?无法在这个时候宣之于口。
没过几天,开学了。高途因为没能?按时完成暑期作业,被班主任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打发去办公室外的走廊上罚站。
直到很久之后,沈文?琅才知道,高途并不是因为偷懒才没能?做完作业,他?打四份工也?不是为了做调查。
而是因为高途的父亲输光了高途花几个学期攒下?的学费,让他?不得不参与计划外的工作来凑齐学费。
知道真相的那天,沈文?琅心里一刺,像扎了针一样难受。课后,他?特地绕路去到高途兼职的便利店,送了他?一瓶沙棘汁。
那瓶橘黄色的果?汁,高途一直放在书柜的最深处,一直没舍得喝。直到坏掉。
......
茶会过半,起?身?去拿杯子蛋糕的花咏左脚拌右脚,身?形不稳地摔进盛少游怀里,然后红着脸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