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接近尾声。
郑寇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身影,也将那人在月色下的模样给瞧得一清二楚。
大抵是额前碎发过长的缘故,青年被稍稍遮住的眼眸冷淡又充斥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即使如此,却仍然挡不住天生硬性条件的加持,那眉眼间投射出的标致耐看是怎么也掩藏不了,满满都是清冷下的从容不迫。
还有那一身干净清爽的气质,也难怪当初的小弟一看就觉得是读书人,和周围到处赤裸着上身、嘴炮骂娘的的确是格格不入。
但不知为何,明明顶着这么一副书香门第的长相,郑寇却偏偏看不透他。
还有那一股子从心间稍纵即逝的异样感也如同浮光掠影般,根本经不起推敲。
“兄弟认识一下呗?我是他们的大哥郑寇。”
在郑寇伸出手的瞬间,背后的小弟们也没来得及提醒这人的油盐不进。
这几日,不乏想和这小子结交的,不管目的出于什么,但都被这小子给毫无回转余地地给拒绝了,可谓一点面子也不给对方留。所以才导致如今就算获得比赛胜利了,冠军的身旁也是空无一人,毕竟谁也不想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原本对谁都不理不睬的青年竟从郑寇下场的那一刻起,那双眼睛就一直死死地盯着他的脸;
然后又当着所有人的面,郑重其事地抬手,握住了那只刺满纹身的胳膊。
“你最后弯道的那一幕很帅啊,”郑寇笑得和善又热情,“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山下撸串?大家好交个朋友。”
不知是郑寇的那一句话引起了青年的兴趣,只见这人眸子倏尔明亮起来。
“是我父亲教得好。”是很淡很淡的语气。
青年的回复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谦虚语句,但那话里话外的酸涩却挠得郑寇心头一荡,竟也跟着沉寂下来。
只是这份沉寂还没结束,接踵而至的,却是郑寇怎么也抵挡不住的暴虐情绪;
如同失守的堤坝在一瞬间被汹涌的洪水给冲得溃不成军,就连那握着青年的手,也情不自禁地加大力度到青筋泛滥,被钳制住的骨骼也在此刻咔咔作响,听得身边人都不禁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