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缓缓转身,腰部的酸痛让她脚下无力,但她还是挺直了背,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
门外嗡嗡的议论声突然掐断。
抱着文件等开会的高管们站成一排,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池鱼。
嘲讽,揣测,意味深长。
程妄倚在走廊窗边,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
看见池鱼脸色惨白,脚下虚浮的走出来,他弹了弹烟灰,迈步走过去。
刚要伸手搀扶,就被一声裹着冰雪的‘滚’拦住。
修长的手指悬在半空,程妄愣了一下。
他慢悠悠的收回手,望着池鱼故作坚强的背影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池鱼强撑着走出公司大门,午后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膝盖还在发软。
她扶着旋转门的金属把手缓了缓神,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钻进耳道。
“知意!”
沈南风衬衫被汗水浸透,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指尖要碰到池鱼肩膀时又猛地顿住。
他盯着池鱼歪斜的衣领,刺目的红痕,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像暴雨前的云层。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池鱼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赌场等了半天也看不到你人,问了小四才知道你被叫到这里来。”
沈南风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池鱼颈侧的红痕,声音越发艰涩,“你刚刚...发生什么了?”
“不用你”
池鱼话都没说完,整个人突然腾空,她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开始挣扎。
“沈南风,你是不是找死!放我下来!”
沈南风充耳不闻,下颌绷成冷硬的直线,大步朝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刚摸到车门把手,身后低沉的嗓音突然阴恻恻的响起,惊的池鱼浑身一哆嗦。
“池鱼。”
沈南风的掌心贴着池鱼的后腰,第一时间感受到她整个人绷的像张满弓。
他转过头,正对上程妄倚在旋转门旁似笑非笑的眼睛。
程妄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瞳孔黑的像是深渊,盯着池鱼的目光像是毒蛇吐信,将她每一寸肌肤都剐了个遍。
四目对视,池鱼在沈南风的怀里,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沈南风剧烈起伏的胸膛,两人之间无形的张力几乎要撕裂空气。
池鱼用力的咬住下唇,在疼痛中找回一丝清醒。
“上车。”
她声音很轻,却让两个男人同时侧目。
沈南风深吸一口气,抱着池鱼坐进副驾驶。
车子缓缓驶离的间隙,池鱼透过车窗,看见程妄单手插兜踱步走下台阶。
他歪着头,眼尾勾起的弧度异常残忍。
夹着香烟的手缓缓抬起,对着池鱼隔空点了点,嘴角的笑带着一抹嗜血。
阴冷、渗人。
沈南风余光瞥见池鱼攥的发白的指节和眼眶里没落下的泪,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
“别怕。”
池鱼没有反应。
沈南风腾出一只手,当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池鱼眼角时,池鱼才惊觉自己在发抖。
她怔然的转过头,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车窗,在沈南风的侧脸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她好像从没有仔细的看过沈南风。
原来他眉骨高的惊人,鼻梁笔直的像是标尺。
阳光在他侧脸流淌,衬得他整张脸愈发的冷硬,像块被烈日炙烤了千年的岩石。
却又莫名的让人想躲进他投下的阴影里。
沈南风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