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抹去的过往像挣脱牢笼的困兽，带着蚀骨的疼痛撕开意识的缺口，让她身体里每一寸神经都在尖叫。

“放开我……不要……裴琰…关掉…求你关掉…”

裴琰不为所动，抓着池鱼的手越发用力。

他不知道这段视频对于池鱼来说意味着什么，他觉得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充斥着血腥的视频，是惩罚池鱼最好的工具。

他恶劣的说，“向来心狠手辣的池鱼也会害怕这些？你利用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睁开眼睛，继续给我看！”

池鱼奋力挣扎，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当女人的头颅滚落在地上时，池鱼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瞪着眼睛盯着屏幕，染血的碎发下，半阖的眼睑还凝着未干的泪痕。

裴琰紧皱着眉，他其实也有点受不了这幅血腥的场面，想关掉，可手指却像灌了铅。

倏然，池鱼小声叫了一句，“妈妈......”微若蚊呐。

裴琰愣住了，抓着池鱼的手下意识的松开。

池鱼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缓缓抬起手去触碰屏幕，哽咽着呢喃，“妈妈......”

裴琰僵硬的转过头，电脑屏幕里的小女孩和瘫坐在地上，脸颊挂着纵横泪痕的池鱼在脑海中一点一点的重叠。

这.....

裴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刚要开口，别墅外倏然传来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停止一切行为！不许动！”

一道洪亮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进别墅，“重复一遍，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军方包围，立即停止一切行动，双手抱头，原地蹲下，不许有任何反抗行为！”

裴琰脸色骤变，快步走向窗户，拉开窗帘。

就见别墅外整整齐齐的站着士兵，穿着统一的军装，手持武器，将别墅大门围的水泄不通。

“妈的！他们怎么会来！”

裴琰骂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联系人处理，却在看到锁屏上的新闻推送时脸色巨变。

他惊慌的环顾四周，最后视线不可置信的落在瘫坐在地上，抱着电脑哭的泣不成声的池鱼身上。

还没等说话，别墅大门‘砰’的一声，被人用暴力破开。

同时，池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池鱼将电脑用力的抱在怀里，一声又一声的喊着。

那声音高亢又尖锐，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十岁那年亲眼目睹父母惨死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席卷而来。

所有被遗忘的恐惧、绝望还有痛苦，都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程淮山！我要杀了你！程淮山”

杀她父母，毁她人生。

这一刻，池鱼对程淮山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她哭的撕心裂肺，声音破碎而沙哑，泪水在脸上蜿蜒，整个人抖如筛糠。

头部的疼痛愈发剧烈，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开始模糊。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池鱼恍惚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逆着光向她奔来。

是哥哥。

是那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出现在模糊的记忆里，永远对她张开双臂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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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不知道，直播在播放不到二十分钟便被强制关停了。

可尽管如此，舆论还是炸开了锅。

热搜词条不断刷新，从#司政长嫖娼现场#，到#裴琰与程淮山关系#，不断发酵。

短短三五天，便有人在论坛扒出池鱼的身份是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