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维民说完就走了。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沈南风一个人。
他再次低下了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深知法律的公正,他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是维护法律的尊严,将罪犯绳之以法。
可正因为他十分清楚这些,当那个人是他最重要的人时,他才会心痛。
他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个无形的牢笼,四面都是无法逾越的高墙,每一面都写满了痛苦。
他想要咆哮,想要挣脱,可他却找不到出路。
这种痛苦的情绪,就像无数条毒蛇在他的心里肆意啃咬。
他跌坐在地上,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就好像这样可以减轻心里的痛苦一般,双手捂着脸,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传出。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池鱼,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空气,眼底赤红一片。
“我明白了。”
第82章 chapter 82
梅雨季的最后一滴雨掠过房檐时,晾衣绳上的水珠还在恋恋不舍的打着旋。
当蝉鸣声从零星变得铺天盖地,沈南风摸着被阳光晒得发烫的窗台,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忽然意识到,那些潮湿的绵长心事,已经在半个月的时光里,被六月的风折进了新的章节。
他目光盯着屏幕上停滞在半月前的消息对话框,帽檐投下的阴影笼罩着他的脸,神色晦暗难辨。
他手指下意识的又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里响过两声忙音后,再次传出机械的女声。
“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
他失神的自言自语,反复拨打着池鱼的电话,可每次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渐渐的,他额上暴起青筋,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那些曾弄丢妹妹十六年的煎熬与悔恨,再次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痛苦,绝望。
好不容易找回的珍宝,怎么又一次从他指缝溜走了呢?
他知道池鱼如今处境复杂,自己不能再贸然去接触她,否则会给她带来更大的危险。
可现在,他仅仅是想远远的看池鱼一眼这样渺小的愿望都变得遥不可及。
因为裴琰身边根本没有池鱼的踪迹。
他还曾趁人不防,深夜偷偷潜入过裴琰的房子,小心翼翼的搜寻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可依旧没有池鱼的身影。
这半个月里,恐慌如影随形,时刻啃噬着他的内心。
他想,池鱼可能被裴琰藏在了某个阴暗的角落,正在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又或者......池鱼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他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这种绝望和无助的情绪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
沈南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四处冲撞却找不到出路。
池鱼的失踪本就如巨石压心,让他喘不过气来。
程淮山买凶纵火案的僵局更是让他烦闷到了极致。
因为时间过于久远,证据链不完善,侯斌这个关键人物已经被释放。
而程淮山正步步紧逼企业联盟会长的位子,一旦程淮山彻底坐稳,他再想动程淮山无疑难于登天。
池鱼之前提醒过他,想对付程淮山,要先拔掉程淮山背后的保护伞。
那些人盘根错节,相互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揪出一个,其他人就都完了。
可他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查,从各个方向入手,却始终没能找出那些人与程淮山之间的利益纽带。
包括他之前拍到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