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漂浮的水汽就像团拧不干的抹布,缠的让人喘不过气。
企业联盟成立的热度还没消减,五年前老城改造,程淮山买凶纵火致三百余人死亡的旧案就再度被人翻出。
这一次,消息迅速在网络上蔓延,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彻底把洲海集团砸进了舆论的漩涡。
本就不满程淮山垄断资源市场的民众纷纷斥责程淮山的暴行。
当年火灾的受害者家属们举着‘官商相护,草菅人命’的牌子围在洲海集团和检察院楼下。
要求彻查当年之事,让逝者安息,还他们亲人一个公道。
但程淮山一开始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于常年在云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来说,这些人无非是跳梁小丑,闹腾不了几日也就散了。
直到不管他花多少钱,使多少手段,那些新闻还是牢牢占据着各大平台时,他才意识到这次的事情要比以往棘手的多。
舆论来势汹汹,新闻持续发酵,事态眼瞧着越来越严重,可程淮山却依旧稳如泰山。
查出来他买凶纵火又能如何?
他在云港深耕几十年,真金白银编织的人脉网不就是在这个时候用的吗?
可就当他打算约警署的侯局喝喝茶,商议商议这件事怎么处理的时候,军方突然插手了。
稽查科联合监察署成立了调查组,扬言要将此事彻查到底。
程淮山这才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可一连多日,稽查科却始终没有上门来调查他,而是先将矛头对准了警署局长,侯斌。
在侯斌被带走调查的第三天,程淮山收到了一则于他而言很重磅的消息。
而收到这条消息的当天,池鱼便被程淮山叫到了洲海集团。
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程淮山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黑压压的人头,眼底是一片彻骨的冷。
五年前,他派人纵火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五年后这场火还会复燃,甚至烧的比五年前的那场火还要旺。
其实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次的事绝非偶然,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
加上他收到的消息和军方突然对此事的插手,他确信是那位新来的少校在清剿完城东后,便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池鱼感受到程淮山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选择离他稍远的地方停下。
“程董。”
程淮山没有回头,薄唇吐出的字冷得掉冰,“云港即将归入A国版图这件事,你听说过吗?”
池鱼点点头,“最近稍有耳闻,但....”
话未说完,她便猛地挨了一巴掌,白皙的脸颊瞬间肿起,五指印清晰可见。
她整个人踉跄了几步,扶住办公桌才稳住身形。
紧接着,程淮山就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来直视自己。
“但什么?池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池鱼感觉自己头皮都要被拽掉了,还是强撑着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程淮山掏出手枪,枪口抵住池鱼的下颌,眸光阴骘的可怕,“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回答我。”
池鱼没有半点害怕,直视着程淮山的眼睛,诚恳的说,“程董,我真的不知道。”
程淮山危险的眯起眼睛,盯着池鱼看了两秒,松开了手。
他把手枪丢在桌子上,拿起烟盒拢火点了支烟,神色依旧阴沉,“池鱼,你知道自己如果没有我的庇护,会是什么下场吗?”
池鱼抬手抹掉嘴角的血丝,“知道。”
洲海集团倒台,她要么因为同犯被抓起来,要么因为没有靠山,沦为那些早就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