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以来下过最大的一场雪,她在车上一直惊叹家乡的雪景。
车开到山脚下时,阮絮揪住傅初霁的袖子,眨着眼睛可怜祈求道:“爸爸,我想让你带我一边走路,一边看雪,我保证不会感冒的,后备箱里有妈妈给我准备的帽子。”
傅初霁将车停下,失笑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因为爸爸怕我会感冒,冬天总是不让我去院子里玩。”絮絮噘着嘴小声嘟囔。
傅初霁笑着摸摸女儿的头顶,打电话联系保镖来山脚取车,下车去后备箱拿出一顶毛茸茸的毛线帽。
“因为絮絮只要一感冒,你妈妈就会心疼得整晚都睡不好觉,每时每刻都守在你身边,我看了心里难受呀。”
傅初霁给女儿戴上帽子,一并帮她把羽绒服外套穿戴整齐,把小肉团子抱在怀中。
絮絮本来因为满天飞雪高兴得不得了,一听这话,气哼哼地抱起两条小胳膊:“哼!爸爸不心疼心疼生病的我吗!”
“我要是不心疼你,谁给你大晚上买退烧药,谁给你熬甜甜的南瓜粥,又是谁陪着妈妈一起守着你?”傅初霁屈起食指刮了一下女儿的鼻梁,肌肤接触到落在她脸上的冰凉雪花。
絮絮得意地仰起小脑袋:“爸爸妈妈最爱我了,我也最爱你们。”
傅初霁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可一想到絮絮因为自己忙于工作而在幼儿园多待了半个小时,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
纷纷扬扬的洁白雪花落在他的发丝间,絮絮带着好奇心捏下一片,雪花很快就融化在她指尖的温度中,但她依旧乐此不疲地玩着抓雪花的游戏,幸福的笑容与阮灯如出一辙。
傅初霁看着女儿无忧无虑的样子,犹如穿越回阮灯的孩童时期,那时他也是这样坐在自己的臂弯中欣赏大雪,嘴巴一会儿长得像鸡蛋那么大,一会儿又叽叽喳喳地与他分享幼儿园里的趣事。
多年后,他们的女儿同样坐在他的臂弯中,同样喜欢下雪天,同样喜欢讲话,同样是他最爱的人。
絮絮见傅初霁情绪不高,以为他还在想刚才的事:“爸爸,我没有生气,你不要怪自己好吗?”
傅初霁回过神来,不经意间叹了口气:“灯灯给我打完电话我就想着赶紧出发,结果公司里面有几个叔叔突然打起来了,没有我劝架的话恐怕是要出人命,我一着急就忘了时间,结果让你一个人在幼儿园待了那么久,我太混蛋了。”
絮絮皱着眉毛,用热乎乎的掌心捧住傅初霁的脸,正色道:“爸爸!你不要这样想!”
傅初霁眼神中闪过几丝惊讶,听到女儿认真说:“可是因为爸爸没有及时来接我,老师带着我在院子里堆雪人了呀,还是跟我们班上最帅的男孩子一起堆的。如果不是爸爸没来,我平时连他的手都拉不到,因为他身边老是有好多女生,我挤都挤不进去。”
面对女儿的“情窦初开”,傅初霁此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好先点点头,听女儿继续说:“也是因为爸爸没有来接我,老师额外带我吃了薯片,还给了我个大苹果,不过老师不让我告诉别人,爸爸妈妈也不行。”
说完,絮絮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傅初霁如释负重地笑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认真将耳朵凑到她嘴边:“什么?刚才风好大,把絮絮的话都吹跑了,我没听清你说的什么。”
絮絮用力吐出一口气,摆手道:“我什么都没说,是爸爸听错了。”
“我想也是,我最近耳朵不太好使。”傅初霁给女儿整理帽子,捏了捏她的脸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