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急死我了。”
阮灯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翻了个身趴到傅初霁胸膛上,认真跟他解释:“我租的是一对新婚夫妻的婚房,他们住了没多久就搬到国外去了,但是据说两年后还会再回来,我就没有动家里的装饰。当初我制造假死意外时,景罡说不想做保镖了,愿意帮我逃跑,我俩一路漫无目的地去了好几个城市,最后来这边旅游时就定居下来了。为了报答他一路上照顾有加,我决定每天在他晚上去烧烤店上班前为他做饭,他偶尔中午也会过来蹭饭,这样他既可以省下做饭的麻烦,我又可以得到他的照顾,所以家里自然就有他的工作服和拖鞋了。”
傅初霁原本焦躁乱撞的心跳总算是平和下来,他重重地松了口气,笑自己一惊一乍,闹了一出阮灯“出轨”的笑话。
但他很快又蹙眉:“那我身上这套衣服是他的吗?”
阮灯敛起眼中的笑意,望着傅初霁的眼睛沉默了几秒,轻声道:“是你太瘦了。”
傅初霁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阮灯从他身上坐起来,用手抚摸着他不再宽厚的肩膀,一路滑落至劲瘦的腰身,长叹一口气:“我没想到你瘦了这么多,衣服还是按照以前的尺码给你买的,但你穿上已经大了许多。”
傅初霁的眼眶蓦地变红了。
阮灯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他呢?
他是阮灯自年少时就喜欢的人,他用尽一些心机,无论是强行融入阮灯的家庭,还是用俊脸和好身材勾引阮灯,亦或是伤害他、怀疑他,可阮灯从未真正迁怒于他,最失望的一次也只是用假死把他唬住,让他脱胎换骨重新扒掉一层恶皮,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即便如此,与阮灯遭受过得苦难比起来,他这撕心裂肺的一年又算得了什么。
毕竟阮灯在他心里已经彻底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他所有的牵挂与怨恨都不作数,阮灯可是怀揣着他不知是变好还是堕落的惴惴不安,才终于等到今天的重逢啊。
傅初霁想说些什么,屋外孩子的哭声打断了两人的温情时刻。
阮灯赶忙起身跑出卧室,傅初霁也跟着疾步走出去,看到阮灯已经开始熟练准备冲泡奶粉的事情。
他弯腰把睡在婴儿床上的女儿抱进怀里,本来因饥饿而哭闹不止的小宝宝到了他的怀中神奇般的安静下来,眨着与阮灯一模一样的圆润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傅初霁唇边含着温柔笑意,就这样与女儿对视良久,直到阮灯拿着奶瓶过来,放到他手中教他怎么给女儿喂奶。
小姑娘大清早食欲倍增,抱着奶瓶嘬得很是开心,一双肉乎乎的小腿时不时就要蹬两下,以表示心情大好。
阮灯伸出食指蹭了蹭她的脸颊,抬头对傅初霁笑了起来,朗声道:“你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傅初霁的眼中就差写上“惊喜”二字,晨曦将阮灯的琥珀色瞳孔照射得更加透彻,爱意一览无余。
他抱着孩子,激动道:“我吗?我真的可以吗?”
阮灯笑着点点头。
傅初霁没告诉阮灯的是,这一年间他每日为阮灯和孩子诵经祈福,心里早就给孩子起个了寓意极好的名字。
只是一想到此生再也无法与这个可怜的孩子见面,他的心脏就抽痛不已,不敢再念及这个名字。
他的视线在阮灯漂亮的小脸上流连许久,继而转到怀中阮灯缩小版的女儿脸上,凤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柔情。
“那就叫阮絮吧,柳絮的絮,希望她一生自由,不被任何人或事束缚,像柳絮那样乘着春风飞向任何心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