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现他血肉模糊的掌心。

他着急问道:“你这是在哪里摔倒了?”

“来的路上碰上下班高峰期,我下车跑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严重……”阮灯不想让傅初霁担心,把手心收回来。

话还没说完,傅初霁拉起他的裤管一看,膝盖和小腿上全是摔伤留下的血痕,再加上他刚才长跪不起,膝盖已经肿成两团鼓包,这会儿才感觉到刺痛。

傅初霁二话不说就向护士站走去,回头嘱咐他:“你坐着不要乱动。”

阮灯垂眸看着掌心擦伤中掺杂的灰色泥土,抿着唇,尽力压下想哭的冲动。

有个声音不停在他耳边重复道:“你不要这么没用啦。”

可他生来就是养在温室里的玫瑰花,只知道如何向路人展示自己娇美又鲜艳的红色花瓣,连身上的刺儿都是软的,哪怕被人采撷而下,狭隘的眼界也不会让他预料到危险,只会觉得别人只有因爱而生,才会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傅初霁很快拿着医药箱回来,他用酒精棉球小心翼翼地擦拭在阮灯的伤口处。

阮灯看着男人紧皱的眉头,感受着掌心表面吹过的一层凉气,内心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高墙顷刻间倒塌。

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落在傅初霁手背上,阮灯无声的哭泣再次撞进他的眼中。

他为阮灯的伤口吹下最后一口凉气,拉着他的手指柔声哄道:“再哭下去就要把眼睛哭瞎了,不哭了,好不好?嗯?”

阮灯无法控制情绪,哭着断断续续道:“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家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人也没有了。”

“以后我是你的家。”傅初霁握住他冰凉的指尖,难掩深情,“以后有我护着你,开心的和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跟我分享,好吗?我来做你唯一的家人。”

阮灯愣了一下,眼泪竟然神奇地止住了。

他懵懂的视线在傅初霁脸上漫无目地扫视着,一时分不清这句“家人”究竟是指代哪种身份。

傅初霁毫不避讳眼中的爱意,但他知道阮灯尚且理解不了这份感情,于是便弯起眼眸对他笑了,抽出几张卫生纸捏住他哭得通红的鼻尖:“不哭了,来,用力哼。”

阮灯顺势擤出一大团鼻涕来,自己抽出卫生纸擦鼻子,瓮声道:“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当然了,我可从来没对你撒过谎。”傅初霁脸不红心不跳,伸出小拇指勾住阮灯的小拇指做下约定。

阮灯注意到傅初霁没有用大拇指盖章,但他通常不会计较这种小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