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人丁稀薄,到了阮栩谦这一代,只有他和妹妹相依为命。
如今阮老爷子这一走,把一些攀不上边的亲戚朋友们全招来了。
阮灯在家里守灵时,全靠姑姑阮南晴在一旁帮忙认人,他和傅初霁不眠不休地守了两天,期间还要忙着招呼大家的衣食住行,简直累得不成人样。
按照栗海市本地习俗,出殡须安排在老人去世的第三天。
傅初霁怕阮灯明天情绪激动,熬不下来,便让他小睡一会。
阮灯躺在床上,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你也睡一会儿吧。”
他贴紧床的内侧,给傅初霁腾出一大块地方来。
这里原本是摆放玩具熊的位置,刚进来的时候被阮灯放到了地上。
当初搬家搬得急,来不及设计房间规划,这里就直接按照老宅的位置原封不动摆放东西了。
胀痛的太阳穴时刻提醒傅初霁该休息了,他也怕自己再坚持下去身体会出问题,就抬手关掉夜灯,顺势躺到床上:“好,我们一起休息吧。”
然而他睡得并不安稳。
因为阮灯睡觉不老实,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没过一会就翻身搂抱住他大半张身子。
傅初霁顺势侧过身,把他抱在怀里,阮灯就像只八爪鱼一样四肢缠绕在他身上。
他无奈地笑了,阮灯这是把它当成玩具熊了。
也好,他终于能取代那只玩具熊的地位。
傅初霁轻轻吻上阮灯的眼皮,最后在唇边犹豫几秒,怕吵醒他,就没有再进行下去。
他不用再着急于一朝一夕的相处,情欲可以肆意生长,甚至延伸到遮天蔽日的程度,枝丫肆无忌惮地缠绕在阮灯周围。
阮灯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待到他醒来,床边已经没有傅初霁的身影。
他起身去厨房找水喝,路过敞着一条门缝的客房时,里面传出阮南晴激动的声音:“阮灯又用不到这些股份,闲置着也是浪费,让他转让出来不就得了?”
阮灯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突然反应过来姑姑的意思。
他放下水杯,悄悄走到客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傅初霁轻蔑的笑声。
“您也太异想天开了,遗产中的股份就算是闲置在那里,也终究会有用到的那一天。灯灯就算是二十八、三十八、八十八,只要我还能喘气儿,你们就永远也别想占他便宜。”
“你算什么东西?没了阮家你不过是条人人喊打的过街野狗,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蹬鼻子上脸。”
这时灵堂内又出现一位亲戚,霍然掀起的哭丧声将这边的争执声掩盖住。
阮灯听不清他俩在吵什么,但他一看到傅初霁转身,立刻跑到沙发旁躲了起来。
他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直到傅初霁和阮南晴双双离开,灵堂也没了哭声,他的耳边只剩下一旁巨大鱼缸里氧气泵工作的声音。
阮灯抬头看向崭新的鱼缸,里面依然没有任何装饰,傅初霁拿回来的粉白色斗鱼独自游荡在水中,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晚观察它的话,竟然品出几分羡慕的滋味在其中。
人们忙于奔波自己的生活,在幸福与不幸中摇摆不定,偶尔会有身陷囹圄之时。
可是这条斗鱼却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羁绊的约束,只要给他充足的水分与氧气,它就能幸福地活下去。
阮灯看着斗鱼舒展开的漂亮尾巴,想起自己上次在公寓时问的有关于孤独的话题,竟是一语双关。
傅初霁正在享受孤独,独自品尝这苦痛的人生,对他自身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生性好斗的人本就不适合与他人共存,学会享受孤独才是必经磨练的一重难关。
阮栩谦出殡这天,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