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说要先回之前居住的公寓拿点东西。

阮灯升上高三以后就没再来过这间公寓,此时傅初霁一打开房门,他不由得睁大双眼,在惊讶之余倒吸一口凉气。

他的视线所及之处正对着客厅一面墙,本该放置着电视的墙上镶嵌着一个透明鱼缸,里面没有白色底沙,更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条通体粉白色的小鱼游荡在干净的水中。

这条小鱼长得非常漂亮,粉色尾巴宛如一条精心裁剪的晚礼服裙边,舒展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摆动。

相较于鱼缸巨大的尺寸而言,小鱼的体积宛如湖面上一颗浮萍,渺小而孤单。

阮灯无法形容眼前这一幕令他有多震撼,在他心里,傅初霁一直是稳重的形象,偶尔会有些沉郁时刻,但人人都有不如意的时候,他从不会往其他方面乱想。

可是映入眼帘的鱼缸画面却像极了电影中传递出的求救信号,扑面而来的孤独感将他的心绪压得下沉。

傅初霁走到鱼缸前,打算用渔网把斗鱼捞进怀里的塑料盒内。

但鱼缸实在是太大了,小鱼沉浸在与渔网的嬉戏当中,就是不肯乖乖游进去。

他把另一个渔网递给阮灯,示意道:“灯灯,你站在那头拦住它。”

阮灯把渔网伸进鱼缸里,拦住小鱼的去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多放几条鱼?它看起来好孤独。”

“它自个儿在鱼缸里乐得逍遥自在,不是挺好的嘛?”傅初霁淡淡地笑着,趁机会把鱼捞了起来,放进塑料盒内。

阮灯不认得斗鱼,不知道它生性好斗、领地意识强,更不能与其他鱼类混养。

他顿了顿,还是浑身不自在:“可是它偶尔也会想念其他的小鱼吧。”

傅初霁把喜怒哀乐藏在微笑的面具下,让阮灯根本读不懂他的情绪,两人隔着硕大的鱼缸对视着,傅初霁弯着眼眸回答道:“会。”

阮灯暂时理解不了他的心情,于是把渔网一撂,转身走进傅初霁的卧室里,打算把几年前送给他的夜灯一并拿回去。

卧室内拉着厚重的遮光窗帘,光线太过昏暗。

阮灯本想打开吊灯开关,但傅初霁长时间没交电费,物业已经拉了电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