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刻向二楼的浴室走去。
梁云渡把白竹护在身后,试探着按下门把手,蹙着眉摇了摇头。
罗屹举起锤子,二话不说砸向门锁。
当他踹开门的那一刻,在场三人具是面露惊恐。
罗屹惊叫着跑上前,将傅初霁从浴缸中拖出来,轻易不流露感情的他带着哭腔喊道:“老傅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得替灯灯好好活下去啊!”
汩汩涌出的鲜血从傅初霁割开的手腕流淌而下,将浴缸里的水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饶是知道真相的另外两人也是惊慌不已。
白竹赶紧拨打急救电话,梁云渡翻出医药箱采取紧急措施。
傅初霁试图割腕自杀了,他没有遵守替阮灯好好活下去的约定。
没有阮灯的人间真是无聊又乏味,他实在是做不到孤身痛饮余生的苦涩。
阮灯去世第三个月时,万星对美翔娱乐公司的收购合并案彻底处理完毕,娱乐圈公司大换血,从前三足鼎立的市场局面变成万星一家独大。
公司里改变的不仅是人员变动与经营模式,还有从前整日笑意吟吟的傅总再也没有笑过。
总裁办公室失去一派和谐的讨论声,取而代之的只有批判与严肃的谈话。
而这也是傅初霁没有回家的第三个月份。
他不敢回家,家里全是阮灯生活过的痕迹,他在休息室抱着阮灯的白色玩具熊睡觉,试图营造出阮灯只是像上一次那样短暂离开的假象。
他再也没骗过人,没有伤害过他人,也再也没笑过,所有泪水与情感都冰封在阮灯去世那天。
而自从他对外宣称取消与阮栩谦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后,有许多老总开始为他牵线搭桥,男女都有,但他一律拒绝。
有时会有着急的人找上门来,他再也没有从前虚情假意的耐心,直接给对方闭门羹。
他的双向情感障碍越来越严重,安眠药快要不起作用,时常半夜在噩梦中惊醒。
他已经数不清突然醒来的次数,在漆黑的夜色中失声痛哭,睁着眼一直捱到天亮。
再也没有人在他惊醒时为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柔声问他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听自己唱歌哄睡。
白竹和梁云渡不放心他,请他去福悦轩吃饭,白竹看着他以魂不守舍的状态机械性进食,温声劝道:“我陪你去寺庙散散心吧,给阮灯和未出生的孩子立两个往生牌位,咱们替他俩正儿八经地做一场法事。”
傅初霁听到阮灯的名字,一直空洞着目视前方的双眼终于像是恢复生命一般,灵活地看向他们。
之后抵达寺庙,傅初霁把超度法事的每一步流程都刻进心里。
他从前根本不会相信轮回的存在,唯独这一刻,他口中念诵着“阿弥陀佛”,希望阮灯和孩子下辈子当个快乐无忧的小朋友,别再遇到他这种渣滓了。
他记下法师交代的超度咒语,此后每天为阮灯和孩子念诵,随后跟随法师点燃长明灯。
当傅初霁把长明灯供奉在牌位前的那一刻,干涩眼眶中涌出许久未落的泪滴,悄然滑落脸庞。
寺庙内灯烛辉煌,唯独他的灯永远熄灭了。
阮灯去世第十个月时,元旦新年到来,本该阖家欢乐的日子里,空荡荡的四合院内只剩傅初霁一人。
他给自己做了提拉米苏,在阮灯的遗像前吹灭去年未吹过的生日蜡烛,刚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你骗我,我今年一点也不快乐,新年不快乐,生日更不快乐。”
提拉米苏他一口没吃,供奉在阮灯的遗像前。
傅初霁独自捱过了最难熬的一个元旦新年。
眨眼间,阮灯去世一年了。
这一年间,傅初霁从一开始的失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