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悌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扯着嘴角露出自己的标志性黄牙,贱兮兮地笑了起来:“现在能记起我了吗?小朋友?咱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你上大学的时候,我一开始是想在寿喜烧店把你给绑了,威胁老阮头要钱来着,但傅初霁跟条狗一样紧紧跟着你,我不好下手,所以才直接去万星楼下要钱了。”

阮灯瞬间回忆起当年在寿喜烧店遇到的怪事

怪不得他那时就觉得有人在偷拍自己,怪不得他在卫生间洗手时莫名其妙和一个醉汉撞到一起!

“原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在搞鬼!”

“小阮啊,你也得体谅体谅叔叔,闺女死了没人养我,那我就做你家的讨债鬼咯!”朱有悌理直气壮道,“但是不得不说,你爹可比石君翔心狠手辣多了,不仅一毛钱都没给我,还让傅初霁把我的腿打给废了。我这两年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我在乡下半死不活,你在城里快活享乐,凭什么啊?你跟叔叔讲讲,你凭什么能享福啊?”

看着朱有悌渗人的假笑,阮灯不禁打了个寒噤。

子宫内的小宝宝感受到母体紧张的情绪,仿佛也跟着紧张起来,绞得他五脏六腑都在不停阵痛。

阮灯稳住心神,回以同样的狠话:“如果你要钱,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到时候让傅初霁告诉你我凭什么能享福。”

“那我要是说有人还想要你的命呢?”朱有悌笑声狂妄,阮灯在他眼中就是个小孩,连与他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谁敢要我的命?”

“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朱有悌并不想再多做解释,很快就又用胶带封住他的嘴,把麻袋系上了。

面包车继续颠簸在山路上,伴随着窗外呼啸的风声,继续行驶十几分钟后刹车停下。

车门打开的瞬间,阮灯再次被他们两人抬了起来。

他在麻袋里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除了听到周围清脆的鸟叫声,还夹杂着栗海本地的方言一起环绕在某个巨大的空间内部。

阮灯本就凉了半截的心彻底冰封在寒天雪地当中,他绞紧发抖的双手,要说现在有谁想要他的命,那这个人可真是太好猜了。

两个男人把麻袋放到地上,解开绳口把他放了出来。

阮灯双手反绑在身后,勉强靠肩膀维持住平衡,他趁乱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一座巨大的废弃重型机械制造工厂。

结合窗外山体贫瘠、寒枝料峭的景色来看,工厂很有可能位于偏远山区的半山腰上,是个想要毁尸灭迹如同踩死蝼蚁一样简单的地方。

工厂内来回走动着许多脚蹬统一黄色战靴的高大男人,阮灯猜测他们可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雇佣兵或是保镖团队,凭他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从这里逃走,更枉论傅初霁如果单刀赴会会有什么后果。

阮灯的视线从他们当中一一闪过,迅速转动的眼珠猛地停留在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上。

那个人听到动静后,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在看到阮灯跪在地上的一刹那,表情同样变得震惊不已。

“你们怎么把他给绑来了?!不是说让我来教训傅初霁的吗?”

阮灯瞪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石松川,原本迷茫的线索渐渐拨开迷雾,从石松川身上一路串联到石君翔,再一并牵扯出万星和美翔积攒多年的恩怨是非。

经历过朱有悌的偷拍和今天的绑架事件后,阮灯饱受折磨的内心已经掀不起任何涟漪了,尤其是当他听到石松川的话后,视线变得更加麻木。

果不其然,工厂大门关闭的瞬间,石君翔神出鬼没般出现了。

他走过来笑着拍拍石松川的肩膀,打趣道:“怎么,舍不得旧情人?”

“不是,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