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起瓶器开了酒,斟入两只玻璃杯。晏羽身旁还有个空座椅,但他不想坐下,像赌无凭无据也无人关心的气,站到窗户边上自顾自地喝酒。
“对。”晏羽肯定地点点头,“要是真的有什么病情恶化,我肯定也会发现的。但是确实没异常,和平时没两样,今早我出门以前也好好的,应该和他的身体没关系,只是家里的事。”仿佛和自己达成共识,他松了口气,也终于注意到陆枫杰:“站在那里干嘛?不坐会儿吗?”
陆枫杰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会才走到晏羽的身旁,与他轻轻碰了下酒杯。
晏羽浅啜一口酒,醇厚的甜与酸交织着充溢满口腔。
“你的头发还没吹,在滴水。”
现在知道关心了,但前提是没有李石祺。陆枫杰冷冷地说:“没事,反正死不了。”
晏羽只当他在讲疯话:“你这样明天会头疼,当心感冒。”
“感冒也死不了。”这句话讲出口,他自己也觉得别扭,冷哼一声便拿起吹风机去吹头发。
晏羽莫名地摇摇头,也没当回事,细细琢磨了下方才李石祺的措辞与他近日的状态,想着要是真有什么关乎健康的情况,就算李石祺不讲,许戈也该告诉他一声,总算是放下心。
陆枫杰吹完头发回来,拉开座椅在他身边坐下,轻晃晃酒杯:“你很关心他?”
“谁?”晏羽奇怪地问,“你说李石祺?”
“嗯。”
“当然。他现在身体情况不乐观,又是治不好的病,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沉默了几秒:“可是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那可是一条真的生命啊。”他出神了几秒,“讨厌不讨厌的,我们毕竟已经一起生活九年了…”
“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就算是九年又怎么样?”
晏羽摇头道:“可那毕竟是生命啊,一个真的、活的人,如果你真的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而且,感情哪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确实不喜欢他,可不是什么事情都是黑白分明的。”
如果所有的情感真的可以做到爱憎分明,那人生也会变得容易很多吧。他想。现实里的感情更多是温温吞吞,因为习惯了彼此之间的空气而恐惧失去,又因恐惧失去而隐忍,继而从那隐忍里生出真真假假的依赖、叛逆、归属、敌意,以及爱恨来。
他企图与陆枫杰解释,但是解释不清,于是说:“等你有了长时间的关系不管那关系究竟该被定性为什么,你也会懂的。”
“这样吗?我觉得我不会懂,我只会和我真的爱也真的爱我的人在一起,这和时间没有关系。”
晏羽很轻巧地笑了一声:“那样是最好,但我已经来不及了。”
“你有什么来不及?”
“我和他已经这样。”他笑着说,“一切都改不了了。”
“他是改不了,可你还有很多时间,只要你愿意。”
“是吗?我不知道,我很累……太累了,我还是好好跳我的舞吧,我没有那种精力了。”
陆枫杰偏开头去看窗外。晏羽拿起酒瓶,为自己倒上小半杯酒,见陆枫杰的酒杯也快空了,于是也为他倒上一点。
“你刚才说学生时期暧昧的人,他是什么样?比你年纪大么?”
“哦,他倒不是,他和我同龄。”
“同学?”
“算是校友吧。”
“怎么认识的?看你演出?”
“没有,他和我几个体育生朋友玩得好,他们几个经常一起打球,后来大家聚餐的时候认识的。”
“不是说艺术生都知道体育生什么样,你还和他搞暧昧。”
晏羽失笑:“他不是体育生,只是和他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