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卿怔住了:“他是谁?周厉?还是岑曦?”
宋月殊自顾自地说:“他跟你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只有他会尊重我,把我当成人看。而你和宋暮声,只是把我当成玩具。”
宋知卿无力地辩解:“月月,不是这样的。”
宋月殊笑了,像月光下安静的昙花:“难道玩具会不知道自己是玩具吗?那样就太可怜了吧。”
浴室门被拉开,宋暮声站在门外,不知听到了多少:“出来。”
宋知卿低着头,用手背擦掉了眼泪,若无其事地抬起眼皮:“宋暮声,今晚让月月好好休息吧。我有话跟你说。”
从三楼的露台上可以看见星星,一弯明月悬在半空。
宋知卿的衬衫刚才在花洒下被打湿了,黏在身上,额发也湿漉漉的。他抬起头,露出俊美冷漠的五官,和宋暮声有几分相似,漆黑的瞳仁折射着冰冷的光。
“我不管你和谢家那边怎么交代,反正我不会再让月月离开了。这才过了多久,就不知道有多少男人缠上他了,还有那个该死的岑曦……”
宋暮声说:“他在报复我。”
“我当然知道他在报复你!”宋知卿坐在椅子上,手指用力攥在一起:“所以说,你好端端的逼他干什么?要不是你把他逼急了,他根本不会随便找个男人上床!现在你满意了?”
骂完之后,宋知卿顿了一会儿,声音忽然低下去,攥紧的手指也慢慢松开。
“月月他一直很听话,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之前也有男生骚扰他,他一次都没搭理过。这次肯定是真的伤心了,他以为我们只把他当成玩具,随时可以抛弃他。”
宋暮声静静听着宋知卿说完,然后才说:“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把他用完就丢的,不止我一个人。”
宋知卿回想着以前的事,脸色忽然有些难堪。
半晌,他烦躁地锤了一下桌子,低着头说:“我也不是故意那样对他的,我看你那样做,所以……我以为月月不会生气。”
其实宋月殊怎么可能不生气。
是他太自负了,和宋月殊相处多年,印象中宋月殊还是那个寒酸的、拘谨的小男孩,他看不起他,不在意他的想法。
一直到现在都没改过来这个坏习惯。
“月月肯定有喜欢的人了。”宋知卿艰难开口:“他说只有那个人尊重他,把他当成人看,还说那个人和我们都不一样。”
宋暮声眼神一暗,冷冷吐出两个字:“岑曦。”
宋知卿看着桌上的酒杯,一点薄荷香气混着酒味,弥漫在空气里。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说:“不知道是不是他。”
宋暮声却已经认定了:“既然宋月殊这么喜欢他,明天把他请过来,见一面。”
“我见过岑曦,一眼就能看出他喜欢月月,所以我让杜若盯着他。杜若跟我说他们没什么情况,应该就是岑曦单相思吧。”
“你这么相信杜若?”
“你知道我和杜若认识多少年了吗?他肯定不会骗我。”
宋月殊时隔多日重新在宋家过夜。
他一个人蜷缩在床上,脑子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一会儿想起临走前岑曦欲言又止的表情,一会儿又想起宋暮声轻蔑的视线。
“脏死了。”宋暮声是这样说的。
宋月殊忽然从床上坐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额角沁出了一些冷汗。
房间里没有人,宋知卿果然按照约定,没有来打扰他。
宋月殊不想在客房睡觉,他在熟悉的环境才能休息得更好。正好他的卧室离得不远,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踩着柔软的地毯穿过走廊,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卧室里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