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刚搬寝室,一直忙着收拾东西,宋月殊从没做过重活,累得浑身都疼。

最痛苦的是还要爬起来上课,他抱着课本,满脸倦意地走进教室,像前几天一样,刚踏进去就成为了众人视线中的焦点。

宋月殊并不在意,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打开课本摆开草稿纸,静下心推演公式。

快到期末了,他想好好复习,保住自己专业第一的位置。

“他怎么还敢来啊?”

“拿花瓶差点把人砸死了,自己还跟没事人一样,心理素质真够可以的。”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细碎得像落到房檐上的雪。

宋月殊知道话题的中心是他,本来懒得搭理,但后座几个男生越来越放肆,怪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这才站起来,拧开瓶盖,把一瓶水都浇在他们身上。

“不好意思,手滑了。”宋月殊弯唇笑了笑。

为首的男生站起来,愤怒得像狮子:“宋月殊,给你脸了是不是?”

宋月殊无辜地说:“你们太大声了。”

男生的表情有些阴恻恻的:“你管得着吗?宋月殊,现在可没人怕你了,你以为你还是宋家金枝玉叶的少爷?谁不知道你得罪了贵人,早就被宋家的两位正牌少爷赶出来了!”

提到“宋家的两位少爷”,宋月殊的脸色有些僵硬。

但他很快就若无其事地重新笑起来:“谁说我被两位哥哥赶出来了?他们一直很疼我的,怎么,你比我还清楚我家的事?”

男生还要说什么,老师已经走了进来,把课本重重放在讲台上:“安静、安静!”

宋月殊回到了座位,握着手里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窗外透进来一缕阳光,正好落在笔尖,晃荡荡的,又映在了他的眼底。

他想起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他差点杀人的那个夜晚。

那晚教学楼已经锁门了,谢寒山却把他堵在天台上,逼他脱光衣服。

因为谢寒山用一把剔亮的蝴蝶刀抵在他的腰间,他根本不敢反抗,微微颤抖着,在他的注视下脱掉了全部的衣物。

露出的肌肤白得晃眼,在昏暗的、冷寂的夜里,平添了几分香艳。

谢寒山咬着一根烟,上下打量着他满是情欲痕迹的身体,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

宋月殊被他轻蔑的眼神刺伤了,犹如遭受奇耻大辱,一字一顿地说:“谢寒山,我没有招惹过你,从来没有。”

谢寒山道:“没招惹过吗?你再好好想想。昨天你哥跟我姐的订婚宴上,你哥迟到了,把我姐一个人晾在那,别人都笑话她呢。你想想你哥为什么迟到?”

宋月殊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宋暮声为什么迟到,因为宋暮声在和他做爱。

不是他故意勾引宋暮声的。订婚宴开始前一个小时,他才知道宋暮声要和谢家的大小姐联姻,于是跟宋暮声大吵了一架。

宋暮声是不搭理他的,只有他说个不停,最后哭得眼睛都肿了。

没想到宋暮声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看到他哭得可怜,居然来了兴致,做的时候还一直盯着他那双胧胧的泪眼。

最后当然是没有赶上订婚宴。

这件事最后是宋暮声处理的,他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更没想到谢寒山会把这笔账算在他的头上。

“宋家居然乱成这样,大少爷跟家里的养子搞在了一起。”谢寒山掐灭了手上的烟:“要不是听到我姐跟宋暮声谈话,我还真没想到。”

宋月殊反问:“所以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替你姐出气?”

谢寒山没有回答,垂着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宋月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在看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