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别折腾了。”

“那您稍等,我给您打水洗漱。”

他很快端着一盆水回来。

但是端着装满温水的铜盆的时候,他的鼻尖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手臂带动着手腕微微发抖,抓着盆沿的手,手背上的骨头都根根凸出。

看上去是极为费力的样子,可敖猛却完全没有发现。

他站了起来正准备走向洗漱架,不小心撞了一下阿七的肩膀,阿七就突然手一松,整盆水瞬间倾倒出来,就连铜盆都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怎的这么没有,连盆水都拿不住!我的衣裳都被你弄湿了!”敖猛指着自己身上被水打湿了些许的亵衣,气急败坏地指着阿七的鼻子一顿臭骂。

“属下无能,请主人更换亵衣后再作责罚。”阿七说着就要动手帮敖猛更衣,可抬起手时,敖猛却看见他裸露出的手腕上一点血色的红痕。

敖猛察觉不对,连忙将他的袖子卷起查看,然后便见到一条条鲜红的甚至还在往外冒血的红痕刻在他白皙的手臂上,红白相映,分外显眼。

甚至,阿七里面穿着的亵衣都被这流出的鲜血染红了。

“阿七,这是怎么回事,你被谁打了?!见阿七低头不语,敖猛立马猜到,“是不是敖渊,他知道昨晚你带我去青山别院的事了,所以打的你?”

阿七不置可否:“并无大碍,主人无需挂心。

“你为了我的事被打,我怎么能不挂心。”敖猛还是有些良心的,“怎么也不涂药?”

“大少爷..…...不允。”

“真是欺人太甚,随便打人不说,竟然还不让你涂药!”

阿七沉默着没有告诉敖猛,敖渊不是随便打人。

早在姬玉被带走的时候,敖渊便警告过他,若是敖猛与姬玉再见面,就鞭罚一百,把他逐出敖府。

昨日他将敖猛放入卧房中后,就被带走押入邢堂,跪在敖渊面前。一百鞭过后,阿七原本等待被敖渊叫人丢出敖府,可敖渊却只是让他喝下了一碗水算作惩处,并且告诉他,水中下了一味毒,名叫“相思散”。

他听闻过此毒。

其实严格来说,这并不算什么毒,因为它不会损害人分毫,只是会逐渐叫人过往情丝尽断。

但对于有情有爱之人而言,简直是世上至毒,自然对他而言也是如此。

想必敖渊知道,就算把他赶出敖府,他也会偷偷跟在敖猛身后保护,所以才选择这样“斩草除根”。

脑海中开始变得模糊的记忆告诉阿七,十天之后,他就会像传说中中了此毒的人一样,忘却前尘情事……

“阿七?阿七!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看着眼前心不在焉的阿七,敖猛有些不满,“听到了就赶紧把药拿来,我替你涂。”

“……主人,不必如此麻烦。”

敖猛佯怒着瞪圆了双眼:“什么时候连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要是敖渊来问你,你就说是我非要的,让他罚我好了。”

见他如此说了,阿七也只好乖乖听话,去取了伤药。

当阿七坐在敖猛面前脱下衣服的时候,敖猛才发现他身上的血把亵衣和伤口都粘连到了一起,但阿七的动作却很利索,仿佛一点痛都感觉不到。

看着血迹斑斑的亵衣,和他精壮实的半身上密集的鞭痕。

“下手真重。”敖猛嘟囔了一声,心疼的神色不自觉地从眼睛中流露出来。

他自己没发现,可阿七却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敖猛笨拙十分得给自己上药,还有眼神中闪烁的关心,明明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阿七的心脏却在隐隐抽痛。

“你倒是挺能忍,一句痛都不叫。”眼前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敖猛看着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