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立时讪讪的。

幸亏徐锦舟不走套路。

她接过猫包,横臂将欣柑搂进怀内,低颈亲亲她额头,“你说。”

眉眼缱绻含情,青春的脸庞美得雌雄莫辨,“宝贝儿说的,我就听。”

……

徐锦舟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窗外,洁白修长的指间夹着根烟,指骨轻磕车身抖落烟灰。

她的黑色猛禽f650巨型皮卡在高速上一路超车,驶得风驰电掣。

除了T台走秀,拍电影,拍广告,玩儿极限运动,玩儿车,玩儿女人,玩儿男人,徐锦舟还抽烟、酗酒。

睃了眼后视镜。

猫笼被安全带固定在后座。猫咪似乎有些不安,但也没闹腾,爪子轻刮着笼壁,偶尔娇细地叫唤一声。

她自认是头胭脂虎,在那小宝贝儿面前却比咪咪还听话。

“如果我的话冒犯了姐姐,姐姐别生气。”

“追求刺激,挑战自我,都没有错。但比起突破身体极限,我更希望姐姐平安,健康,长寿……起码、起码活着……”欣柑开初确实觉得徐锦舟的行为酷帅,甚至心生向往。但思绪沉淀过后,不禁后怕起来。但凡出了丁点儿差错,或缺了那么点儿运道,这个明媚洒脱的女孩子也许已经不在人世间。事涉关心之人,令她对生命的无常产生了一种深切的恐惧。

“不止爸爸担心姐姐。我喜欢锦舟姐姐,也害怕姐姐会出事儿……”

“你喜欢我?” 徐锦舟当时脑子就是一懵。

“喜欢啊。我很想以后能够经常的,长长久久的,看到姐姐,跟姐姐在一起。姐姐可不可以”

“可以。”她不假思索,一口应下,“别怕。我答应你,”她脑子都烧热了,“我发誓,不会再参加任何危及生命和健康的活动。”

徐锦舟又记起自己的前女友,在美留学认识的一个华裔女孩儿,香蕉人,除了一张皮,哪哪都是American的做派。

她很少想她,不是因为痛苦,只因这段戛然而止的恋情代表了她的失败,她与家里长辈对峙的又一次妥协。

回国前夕,她正式提出分手,对方无法接受,歇斯底里地嚎哭咒骂。

“You are weak.”

“Stephanie, you hear me? You are weak.”

“You are such a coward. I feel sorry for you.”

“I wish I never met you.”

……

她也曾质疑过自己,是否真的懦弱,不堪一击,所以才无法对爱人贯彻始终?

她不止一次完成徒手攀岩。

刚学走台步时,每天要穿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练习五六个小时。脚踝、脚跟、脚掌部位长出厚厚的老茧之前,她细嫩的脚经常被磨得通红、出血,伤痕累累。下课后把鞋脱下来,鞋子里衬都被血泡湿了。

那时的她,比现在的欣柑年纪还要小。

“欣柑,心肝儿……”单是轻喃她的名字,徐锦舟就感到发自灵魂的愉悦。

她没为海誓山盟的初恋放弃徐家大小姐的身份和锦衣玉食的生活;却为了认识不到半天的欣柑,她一声轻描淡写的“喜欢”,放弃了多年来的习惯爱好。

其实有时候放弃,或是坚持,不在于这件事本身重要与否,而在于那个让你妥协,令你作出改变的人,是谁。

欣柑送走徐锦舟和咪咪,转过身,徐竞骁就在数步之外,长身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