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去描摹。
陈临简抱着大纸抓着笔墨就告辞跑走了,那纸页比她身量还多出一截,她跑的时候一角拖地哗哗作响。
陈敛骛沉静地目送女儿,看着她兴奋的背影出了殿,被人护送着回宫,他嘴角仍然是带着笑的,可那笑却不自知地跑了味。
“来。”殿中又有声音响起,是陈执招陈敛骛过来。
陈敛骛迈着长腿离座行来,看他另铺开一页大纸,又把笔蘸饱了墨汁,于是走到了他身边不明地看着他。
“我还用教吗?”见陈执真的像方才教女儿写字那样,伸臂环抱住他的身子,陈敛骛看着那经由他们两手而握的毛笔问道。
“不是教你,是让你知道怎么教人写字,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可以带简儿了。”陈执低低说着,握着他的手带他落墨。
落笔是一个陈字,写得很慢,就像刚才教女儿一样,纸上是遒劲的陈祖体,笔走金戈。
三个字一笔一划地写完,却是陈敛骛的名字。
陈敛骛愣愣地看着纸上,陈执在带着他缓缓写着第
每一笔每一顿都是那样的如出一辙,陈敛骛这么多年来就是这样落墨的……他记得自己当时在幽宫里偷学笔墨之初,便想学写自己的名姓,那时候翻了整整一天的书目,才从太祖林林总总的字迹中拼凑出这三个字来。
这是他最先会写的三个字,他那时不知练字要先练笔画顺序,只是拿着秃笔有样学样,后来练得多了,才慢慢从字迹勾连中寻出笔顺来,又翻回去从头修改。
陈敛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陈执了悟他的心思,比他自知自觉还要先上一步了。
陈敛骛垂着眸子看纸上的一笔一划,心里似乎真有几分梦想成真的热涌。小时候冷冰冰的残缺字帖,现在变成一个人一个怀抱,手把着手的太祖真迹。
“为什么不可以?”陈敛骛出声问他。
“嗯?”陈执顺口问道,似乎仍在教他执笔,没有分心。
陈敛骛的手运上力道,自己使起笔来,而陈执仍握着他的手,看他在自己手下龙蛇行墨,满篇的“陈敛骛”中添出了“陈执”两个字。
“陈执”,陈敛骛在那字尾添笔:“祖、师、妻”
他仍要往下写,被陈执的手用力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