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倾了一下身体，抬了下手，再回?来。

这一双全是热切满意的眼睛都?落在余芷身上，他的人窝在被子里，长头发温温柔柔的样?子美得像一副画。

闻博延想起林季骂的睁眼瞎，没骂错，他的确是个睁眼瞎。

闻博延伸手，从被子里掏出余芷的手。细瘦的手指握在闻博延手里，闻博延摩挲了一会儿才将那枚已经?有?了特殊意义的戒指套上余芷的手指。

这枚戒指的价值实?在不?低，所以余芷收到的时候觉得太漂亮了。闻博延握着这只手，倒只会觉得是这只手太好看。

“你是怎么捡起来的？”

“叫了人过来把浴缸抬起来就看到它了。”

“……叫人来？”

余芷无?语，她一直躺在床上，他叫了人来？

闻博延立刻认真保证，没人敢乱看。

“……”

事实?的确如此，一个小时以前，几个人埋头进来，埋头出去，连这个高高在上的指挥者都?没人敢抬眼细看。

闻博延摸余芷的脸，摸她的耳朵，“你是我?的，谁敢看？我?亲手挖了他的狗眼。”

“……”

闻博延摸余芷的头发，摸他所能看到的所有?，连余芷的睫毛他也?伸手摸。

“你干什么？”余芷躲开，闻博延就摸侧脸过去露出来的后脖子。

余芷笑，眨动的睫毛，根根分明?一顺长开的自然眉毛，脸颊上的细绒毛。转动的眼白，瞳仁，一点水光，呼吸，唇肉，他手上的这些?头发。

没有?一件是闻博延不?喜欢的，他用舌尖舔了舔唇，就说：“我?的确是个混蛋。”

枕头上被细细描摹的人皱上眉，莫名其妙，没接上闻博延一大早骂自己?是混蛋的脑回?路。

但闻博延没有?解释，也?永远不?会解释。

他到底配不?配得到这个人？

她该不?该再接受他？

如果是余芷的昏聩，那就哄着她一直昏聩下去，到他死的那天，这世上再没有?他她就自由了。

余芷问骂自己?干什么，闻博延的手指伸进被子摸到余芷的肚子，“还痛不?痛？”

“……”

余芷昨晚喊痛了。

余芷无?语，把脸埋起来，闻博延就着被子整个把人抱进怀里。

“喂，干什么？”

“试试是不?是在做梦。”

“喂，”

“我?这不?是在做白日梦吧。”

“闻博延！”

闻博延已经?就着被子把余芷整个人从床上裹起来横抱在怀里，在屋里转了一圈。窗边的窗帘被他带起的风搅开，余芷无?语的好笑，阳光晒到她脸上，余芷眼睛睁不?开地眯了。

-

两个人一场约会，从昨晚一直延长到今天下午。

早饭午饭都?是一起腻在酒店的房间里吃的，下午的时候余芷约了人在杂志社谈点事情。

浴室外间的梳妆台设计合理，很好用。余芷站在镜子前化妆，镜前灯将她笼罩着，她右手边一直都?站着个人，高高的一道，浅蓝的一道。

偶尔碰碰她的胳膊，偶尔碰碰她的头发。偶尔低眼睛摆弄一下她化妆用的工具，皱眉研究一翻。

房间里只有?余芷化妆侍弄出的细碎声响。

闻博延手里握的是一只眉笔，圆圆的小管黑色的，表面光滑。正常大小的一只握在他手掌大、手指长的手上就显得小了许多。

笔身折出一道光，镜子里的人身上折出许多道光。

余芷伸手在化妆工具里翻找，他递上，“找这个？”

脸漂亮，眼睛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