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静地对视了。

余芷表示不理?解他的话,闻博延的视线落在余芷的眼?睛上?,鼻尖上?,下颌上?。

他手指握着她的发丝,似乎能从这?些头发上?也能触摸到余芷的体温。

怕重了,打碎了,他自然得学会克制。

“你走了,我想?见你了怎么办。”

这?方没有人,只有他们自己,闻博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有一种害怕遭到拒绝,但更?害怕他的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急切,羞赧,悲伤。

余芷笑笑,“刚才不是说了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打电话?”

“视频通话也可?以。”

余芷说完又回头洗葡萄去了,因为水一直都没有关。

头发从闻博延手里滑走。

水声哗哗的响,余芷白皙的手指划拉在水里,一颗颗紫得泛黑的葡萄在她白晃晃的指间游荡。

闻博延站在余芷背后憋得心里一阵闷痛的感觉,此时此刻他应该还不如?那些葡萄来的重要,这?个?事实叫他难受。

他这?是受了与当初他感受到的同样的忽略,但这?个?人再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且对自己的心一无所知乱发脾气的人。

闻博延有点着急,心痒,但什么也做不了。

只是背着一背的青白天光,被照得皮肤泛冷,看着余芷洗那堆可?恨的葡萄。

余芷温柔地凑在盥洗台前,5月的天,气候温和,大家?都穿得单薄,余芷的头发温柔地批散着,腰在单薄的衣料下凹进去一段。

余芷是美好的,但闻博延这?会儿只在意他有没有得到余芷的目光,有没有得到她的关注。

闻博延感觉不到余芷也是需要他的,他不奢求余芷能有多么需要他,有他渴望的十分之一足已,但是没有,好像一点也没有。

闻博延的嫉妒心,连那几颗可怜的葡萄也容不下。

容不下,但不敢说什么,也不敢有意见。

可?是余芷说她明天就要走了。

“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你?”

“你先好好把身?体养好,我过一段时间也就回江城了。我们在江城见。”余芷这?番话说得同样轻描淡写,并且没有承诺具体的时间,但这好歹是对他有安排了。

余芷话落,这?个?回答闻博延立刻就满意了,余芷对他其实是有安排的。

一个?向来安排别人安排习惯了的人,这?是第一次落在了别人手里,等着别人安排,就生怕被落下。

葡萄总算洗好了,水被关上?。

果盘放在瓷白的台面上?,余芷的手指湿漉漉地滴着水。

余芷也曾把一个?人当成过全?世?界,只是那种生活是失败的。失败了,但教会了她这?个?内心过于柔软的人如?何成长,如?何成长为今天有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需要做,有了自我的坚强,和勇敢追求的人。

“闻博延,”

“嗯?”闻博延这?下高兴了,但他深邃的眼?睛里还总有一种苍茫的凄凉。也许是人太瘦了,又也许是他身?上?的病服让他看起来成了一个?弱者。

“你闭上?眼?睛。”余芷道。

“……”

“闭上?眼?睛。”

余芷看着人,轻晃了晃滴水的双手,闻博延看人,看手,就听话地闭了眼?。

他眉黑睫深,英俊英气,个?子太高,懂得太多,主见太大,病房里照料的护士都会自觉得小心翼翼。

闻博延听话地闭了眼?,安静地等着。

余芷的手指还湿着,她用一双湿手轻触上?闻博延冷白的下颌,闻博延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