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博延宽大的手掌想轻却掌握不好力量地抚摸着余芷的脸颊。余芷不抗拒,且在将自己的脸颊往这只大手掌里靠。

它总算有了活人?该有的温度,它总算不再是冷冰冰的寂静。

它没有被狼群撕碎。

她是心疼它的,她是愿意靠近的。

它会?在危险来临时将她护在安全中,它将它体内流淌的鲜血献给她。它为她做过很多事,它也拽着她不放叫她憎恨,也搅得她的生活不得安宁,无法忘记。

余芷将脸颊放在闻博延温热的手掌心里,把眼泪流给他。

“为什么会?是你。”闻博延还?是不停追问。为什么余芷会?出现在这儿?

“因为你赢了。”余芷闭着眼如是回答。

“什么?”

“因为你赢了。闻博延,你赢了。”

番外1

“闻博延, 那就重新开始吧。”这?是余芷最后对闻博延的答复。

余芷是妥协了,对闻博延也对她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她是被闻博延搅乱了心,只是她现在已经学会了如?何爱人, 以及如?何被人所爱。

闻博延一旦醒来,他便不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病人。有太多人和事会牵扯进来, 余芷愿意接受闻博延,但不愿意接受这?些繁琐的牵扯。

她要回草原了,她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许多于她而言同样重要的事要做。

余芷是决意要走,闻博延当然看得出来。余芷不愿意见闻家?的人,同样不愿意见京都的老爷子,闻博延就连提也不敢提起。

闻博延这?辈子没有惧怕的人, 现在他有点怕余芷。

他害怕余芷给他定得寸进尺的罪, 害怕余芷对现在的生活不满意,害怕他给的相处与她所说的“重新开始”不相符。

他怕轻又怕重。

怕轻了她不要他了, 怕重了她同样会离开他。

这?个?失而复得的人,是他盛在草叶上?的露珠, 太容易破碎, 太容易消失。

午后, 病房里没有旁人, 只有他们自己。

余芷在洗手间的盥洗台上?洗水果, 闻博延自己在病房里的沙发上?跟余芷商量她要离开京都的事。

闻博延双手握着搁在支着的膝盖上?,蓝白条纹的病服衬得他一脸冷,“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这?么着急吗?”

余芷在盥洗间里跟他说话,混着哗哗的水声余芷说了那些家?里林老爷子要她拿到的资格证书, “时间不多了,我需要时间好好准备。”

闻博延没有声音了, 余芷低着眼?睛将果盘里的葡萄一颗颗清洗干净。

“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余芷补了一句。

“好。”外边的人才又答应。

“你的电话可?以打给我了,我已经恢复了。”

从黑名?单里恢复的。

说这?话的时候,余芷自己心里也异样了一瞬。

水哗哗地冲洗,门口的光线突然暗了些。余芷侧脸,是闻博延站到了门口。

人瘦了,但同样高高大大的,很?挡光。

他醒来不过两天时间,和余芷相处的时间从一堆的检查和探病的人堆里挤出来和余芷相处的时间就更?是少得可?怜,全?不够填补他一颗空得太厉害的心脏。

但余芷就要离开了。

余芷侧脸,掀眼?对闻博延笑笑,后者便也对她笑笑。

“快洗好了。”

“嗯。”

“今天的葡萄特别好。”

外边的人没有说话,但又一副有话要说,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