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额角的青筋跳动,强忍着没有发作。

“陆彦辰,你喝多了,跟我回去,”

他摇晃着将我抱进怀里,“要抱嘛。”

我不愿大庭广众下撕破脸,阴沉着脸拉着他走。

转过身,他眼神迷离地看了眼沈幼微,

“跟上啊,今晚你照顾我们两个人。”

一群人看着我的脸色,头都不敢抬。

只有沈幼微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热络地跟所有人道别。

我没有理会,径直出了门。

一路无话,只是掐在陆彦辰腰间的手,加重了力度。

他吃痛轻呼,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勾着我的脖子吻了上来。

我没有抗拒,脚下的步子却不停。

直到上了车才按住他上下作乱的手,神色清明:

“还有半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沈幼微断了。”

他模模糊糊地应下了,靠着我沉沉睡去。

车窗外,沈幼微看着我紧紧搂着陆彦辰的样子,泫然欲泣:

“姐姐,阿辰最近总睡不安稳,每次都是我守着他一整夜。”

“我把他照顾得很好。”

我嗤笑了声,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扔在她身上,

“奴才当的不错,一晚算你二百。”

“拿了钱赶紧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无视她眼中的愤怒,我开着车扬长而去。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竟然浑身是伤的站在我家门口。

[3]

陆彦辰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打开门的一瞬。

沈幼微满身青紫地倚在门框上,干涸的血迹从额角蜿蜒到下巴,声音破碎,

“姐姐,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话没说完就向前栽去,

“微微,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

陆彦辰慌忙接住他,惊声尖叫,

“苏雨墨,你都干了什么!”

他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抚过沈幼微的伤口。

眼中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两个人情深意切,自嘲地笑了下。

说出口的话也多了分讽刺:“再不去医院她的伤都要愈合了。”

他一脸失望,仿佛将我当成了罪魁祸首。

狰狞的脸庞和从前判若两人,我一时恍惚。

曾经温柔善良的少年,竟会为了一个刚认识三个月的女人对我恶语相向。

父亲去世后,十八岁的我接管苏氏。

面对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和亲人的重压,我近乎崩溃。

是陆彦辰,像照进我生活里的一束光,温暖热烈。

将我拉出深渊。

所以在站稳脚跟后,我不遗余力地帮帮陆彦辰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即使他偶尔发脾气,心思敏感,我也会默默包容。

因为我总觉得,他骨子里是善良的。

可现在,我才明白善良加上愚蠢,是必死局。

陆彦辰骂累了,小心翼翼地扶起沈幼微。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脆弱,让我忽然明白,陆彦辰为什么会对她如此特殊。

因为她身上有我当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