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怔忪一瞬,声音低沉,“行,你忙你的。”
孔珍:“钱够吗,需要的话,我先打点给你。”
任月:“嗯,你先借我一点。”
孔珍:“小月,我能给的不多,你哥结婚也花了不少,现在彩礼都不便宜……”
任月酸溜溜,“他结婚你也得掏钱?”
孔珍听出女儿的不快,又顾及她正处于治丧压力下,多少有一点卑微:“夫妻共财,谁出都是从同一个口袋掏的。”
任月没了计较的立场,“我年底给回你。”
孔珍:“不着急,你先处理好。”
挂了电话,任月兜起手机,走向方牧昭,当他殡仪馆销售似的。
方牧昭扔了烟,跟上次“霸占”她的电单车一样。
任月说:“我想在海城火化,不走其他流程,然后带骨灰回去做白事。”
方牧昭往办公室摆了下头,“先把这边手续办通,再联系殡仪馆来接。”
任月手机响了一声,孔珍转账5000块,她收下。
方牧昭问:“钱还差多少?”
任月毕业第一年工资不高,刚适应社会,基本月光,第二年考了职称提了500,年初一口气还完助学贷款,手头也就三万左右。
任月脸皮薄,没透底:“还差一点,我自己想办法。”
方牧昭:“差多少?”
任月听出暗示,故意问:“你借我?”
方牧昭:“可以。”
任月:“还没问借多少就说可以,你钱多?”
电光火石间,任月想起来路不明的七万块,难道他私吞了?
任月表情陡然严肃,没了刚才的迷惘,一看就是两副面孔。
方牧昭也微蹙眉头,似看懂了。
他口吻嘲讽多于调侃,“钱不多,我开货拉拉,又不是开印钞厂。”
任月:“不用了,我可以解决。”
方牧昭一副“随你便”的表情。
任月示意她先进楼问手续怎么办。
方牧昭问:“要我陪你进去吗?”
任月:“你在这吧。”
走了两步又回头,“你要是有事就先走,我今天什么证件都没带,办不了。”
方牧昭没应声,往里甩甩手,叫她去她的。
片刻后,任月给方牧昭发微信消息,她要跟民警回一趟派出所。
泥猛:我不跟过去了,有事联系。
回到翠田派出所,任月第一次进了刑侦中队的办公区域。
民警将一张白底证件照放到任月前面,“见过吗?”
照片上的男人跟泥猛差不多岁数,任月以前觉得泥猛凶悍,这位光头厚唇,五官加剧了凶残感。泥猛恶不在脸,凶在气势,只要他随便一笑,街头烂仔都能变陈浩南。
任月摇头,“这是谁?”
“这张呢?”又换了一张监控视频截图的全身照,此男体型壮硕,比泥猛还要宽一点,多了一双醒目的绿色人字拖。
任月还是摇头。
民警说:“你老豆曾经的狱友,后来的老板,你老豆帮他催收。”
任月茫然,“他只跟我说给人搬家卸货。”
民警:“你老豆都五十了,我是老板我都不找他啊,宁愿找正常刚出社会的年轻人。”
任开济和任月同一年“毕业”步入社会,关了三年,身体大不如前,大概做不了体力工。
那两年任月也在适应社会,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她问:“这个人有嫌疑么?”
民警:“我们暂时还在调查中。”
任月又问:“没有其他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