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若有所思,混混沌沌的脑袋清明了些许,“本来有点糊涂,你这样一说,就很清晰了。你怎么那么懂?”
方牧昭:“你不正是觉得我懂,才来问我么?”
任月:“你处理过类似的?”
方牧昭皱了下眉头,扫了眼院子,环境跟其他单位差不多,总莫名带着一股阴森感。
“算是吧。”
任月:“谁啊?”
方牧昭瞪了她一眼,“问那么多,等再熟点告诉你。”
任月:“不正是觉得你懂,才来问你么。”
方牧昭嘴角抽了抽,“哎,你还会学舌了。”
任月:“跟你学的。”
任月面无表情说着俏皮话,没能逗笑自己,反而逗哭了。
视野渐渐模糊,抹去了方牧昭的五官,只剩一个像要远去的轮廓。
方牧昭:“你不会要哭吧?”
任月稍稍别开脑袋,轻轻吸鼻子,“哭也不哭给你看。”
方牧昭:“谁爱看你哭。”
任月想了想,遵从自己的第一反应,“那我还是把他带回家吧。”
一想到她连家也没有,还要独自操持任开济的身后事,任月再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
“可是、白事要怎么办?我没办过啊。”
方牧昭忍不住抬手轻轻刮掉她眼角泪花,用食指第二指节,也是他整只手最干净细腻的地方。
任月一怔,茫然变成惊慌,无措盯着他。
方牧昭收手,嘀咕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读那么多书竟然不近视。”
任月要是乐意,他的举动就是暧昧,要是排斥,他就冒昧了。
她一时分不清哪一种,泪,倒也吓了回去,整颗脑袋清醒几分。
方牧昭跟没事人一样,幽幽说:“你信我么?”
任月没了退路,又说不出,不敢想象动动嘴皮子让“不够熟”的泥猛为她鞍前马后。
只说:“怎么办?”
方牧昭没放过她,“任月,你信我么?”
任月第一次被点名道姓,好像正式再认识了一次方牧昭。
她一如既往地保守,“现在可以信……”
方牧昭自嘲扯了扯嘴角,暂且不计较,“我联系殡葬公司,现在都是一条龙服务,你掏钱就行。”
顿了顿,又问:“钱够吗?”
第12章 她也只能逮着他欺负了。
任月问:“要准备多少?”
方牧昭说:“在海城殡仪馆简单流程大概五千到一万,如果再回老家操办预估三万到五万左右。
“那么贵……”任月下意识道,老家离海城约500公里,两地奔波的车旅费和误工费,还没囊括进去。经济成本远超任开济在世时对家庭的贡献。
任开济的离世没在感情上折磨她,而是换了另一条途径击溃她。
方牧昭:“白事是亲人在人世间最后一段路,一般会隆重一些。但是丰俭由人,量力而为就行,你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任月:“就我自己了。”
方牧昭蹙眉,“你妈那边……”
说曹操曹操到,孔珍回电。
任月当着方牧昭的面接电话,方言发音比普通话响亮,听着像上火。
方牧昭走到两三米外,在下风口抽烟。
孔珍说:“小月,我问了老家村里理事的人”
任月打断,“什么理事的?”
孔珍:“就是很懂白事的人。他说像你老豆这种作孽死的,一定要请喃呒佬给他喃喃,把他的凶灵从家里请走,不然凶灵不散,后代倒霉。”
喃呒佬类似道士,在主家停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