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有顾虑,当晚的事说到底二人都是被陷害的,陆思音真要怨恨也不能全怪言渚。而那端王的确生了一副惹女子喜爱的模样,也看不出惹人厌的脾性,那晚若没有过分践踏,难保陆思音心中没有别的念头。端王今夜上她们的马车肯定是有意而为之,若是真是为了那夜的事死缠不放……

这事情便危险多了。

她这样想,陆思音也这样明白。若是言渚真就一个愚钝莽夫,那眼高于顶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太傅之女,又何苦用这么下作的招数穷追不舍。

那一晚她心中屈辱与担忧满溢,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份屈辱之中有许多,是她多少年的欲念被人翻了个明白,暴露在那隐秘空气与帷帐床榻间。

她初时人事的时候偶然听到家中奴仆在假山后娇喘呻吟,那些污言秽语进了她的耳,她本该愤怒羞惭,却红了脸,那下身似乎有什么隐匿欲望被点燃。

后来她求着绿英告诉她,男子和女子究竟有何分别,为何她得日日裹胸。绿英本耐不住她一再问,才将男女之身和房中之事告诉了她。也就是那次之后,陆思音才真正明白自己的身体意味着什么,从此再也不愿多留意那渐渐隆起的双乳和偶尔微痒的下身。

但是那时候绿英也告诉她,这些与她都没什么关联的。别的姑娘或能等到嫁人那一天,她却没有这有这样的指望。

所有的欲念都要在这漫长的时间里磨耗殆尽。

她这几日总是做梦,最初还有些屈辱痛苦,但最后好像只剩下言渚几句不耐烦的安慰,和那爬满肌骨的快感,伏在她身上的温热身体一次次将从未领略过的欢愉带给她,每夜她醒来的时候,下体的濡湿都逼着她去面对她心底里的渴求。

在枕下摸索了一阵,陆思音触到一片冰凉,拿出了那块玉佩死死握在掌心。

等到陆思音房中的灯火熄了后,绿英才舒了一口气预备再去打些水给自己洗漱,一转身撞上了个人,吓得倒吸一口气,看清身影之后才放心道:“明封?你什么时候来的?”

面前是个十八九岁少年模样的人,腰间佩剑,眉间隐有杀气。

“老夫人遣我来京中保护侯爷。”

看来老夫人还是不放心。绿英了然,明封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事?”

她神色犹疑,拉着明封离开了陆思音的住处,想了想还是没有将所有事情告知于他。

“你只记得,日后若是端王来寻侯爷,你要格外注意些。”

明封皱眉,颔首应下。

凤鸣宫里皇后给言沧准备了些解酒的汤药,言沧冷笑了一声:“看起来这肃远侯对自家的小妾倒不甚在乎。”

“费了些力气才哄得林筱给言渚下了药,事情是做成了,没想到陆思音这么能忍。”皇后也叹道。

“这给他选夫人的事,母后想怎么做?”

皇后递给他手帕叫他擦拭药渍:“他这身份也尴尬,也不知后头皇帝会怎么对他。只是他毕竟是陆家长房,北境军中陆家名望颇重,还是得小心对待。我叫人选几个人品好一些的本家女子先看看吧。”

“说起来四弟也该立王妃了,去了边地打仗这么多年,回来之后他不提婚事,淑妃提了几回却也没有下文,”言沧凤眼微挑,“不如一块儿参看参看吧。”

陆思音一早起来就有人来访,绿英黑着脸领进府了一个怯生生的姑娘。

“是端王送来的,说是给您赔礼道歉,”绿英有些无奈,“长得倒还算端正,但是……”

陆思音十八岁的时候肃远侯府里就已经有两个侍妾了,不过那两个女子都是被穷得底儿掉的家里人给卖出来的。陆思音叫绿英买下她们,又好吃好喝待着,她们知道肃远侯并不喜欢她们,也从不与她们行房,但有这么个舒适地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