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书礼无奈停下脚步。

贺云昭是自己骑马来的,另一边的贺母与贺锦墨早就坐着马车回去了。

万万想不到前厅这边竟是喝了这么久,等了好久不见人回,正催着家里的马车出发来接人。

她此刻饮酒太多,一时间还真不好骑马,便牵着马慢慢往回走。

吱呀一声,一辆锦缎为面的马车停了下来。

第30章 第30章 本能

贺云昭的右手还抓着缰绳, 她眼神迷蒙一瞬,随即恢复清明,道:“裴世子?”

裴泽渊点点头, 他从车架上利落的跳下来, 转身背对贺云昭,在车架外侧伸手一拉,便有垫脚的杌凳被放下。

“瞧你被韩大人他们拉着喝酒, 好几壶灌进去, 担心你喝醉了, 我便提前吩咐人备好了马车。”

他立在贺云昭面前,一抬手就要扶贺云昭上车。

贺云昭蹙眉, 扭头一瞧自己马, 她无奈道:“那它怎么办?”

裴泽渊伸出手示意她去瞧,不远处一个一身灰黑色布衣的青年快步跑了过来, 从贺云昭手里接过马绳。

马儿甩甩头,唏律律一声,显然是不想叫陌生人牵自己, 却见青年自袖子中掏出一块饴糖来,给马儿喂到嘴边。

贺云昭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家的马瞬间温顺的跟人一起哒哒哒的走了。

她长嘘一声, 道一声谢,扶着裴泽渊的手臂,一步踏在了杌凳上。

她酒量虽好, 并不意味着不会醉, 只不过是还没喝到量。

今日便是多少带了几分装醉, 加上她很能说话劝别人喝酒,不然若是叫人家一直劝她,只怕是三斤都能灌进去。

二斤, 这是贺云昭能保持理智清明的量。

三斤有些迷糊,四斤就进入另一个状态了,简单来说,可能会死……

人喝了酒就算不醉,也会有几分不同的变化,便如现在,她不自觉的在上马车时将大部分的力用在了裴泽渊的手臂上。

与其说是自己上车,倒不如说是裴泽渊扶上去的。

一进到马车内,便觉处处不同,此时正是十月末,夜晚寒凉,马车内升了小小的黄铜炭炉,温暖扑面而来。

贺云昭一进去便自在的歪在了靠枕上,她手臂扶着车窗的边框。

等裴泽渊一进来,才发觉这马车空间不小。

贺云昭虽清醒,但动作放肆许多,她脸上笑意骤然增多。

她还未开口说什么,便瞧见裴泽渊撸起袖子,他从炭炉上取下小壶,将未开的热水倒进一个铜盆中。

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取出来一块素软锻来,两手浸在盆里,他那双手似乎一点不怕烫一样,拿出来将软缎用力一拧,便攥的半干。

“唉......”贺云昭话还没讲完,热乎乎的软缎便轻柔的按在她脸上,仔仔细细的将她的脸擦干净。

热气扑面而来,叫人舒适的昏昏欲睡。

裴泽渊目光专注,手上动作细腻。

他并不因为练武就粗手粗脚,实际反而手更加灵巧,不然如何耍的好那些短刀。

他手掌宽大,贺云昭脸又小,如此一盖上,倒把整张脸都遮住了一般。

裴泽渊皱眉,给贺云昭擦脸的难度比他自己洗脸难度大多了,皮肤很细嫩,需要小心。

贺云昭惊呆了,她今日穿的是一件圆领衣裳,外罩了一件比甲用来保暖。

她心里有些警惕。

裴泽渊却避开领子,在不冒犯的情况下将她脖颈轻轻一带而过,湿热的软缎将脖颈处不经意撒上的酒液都擦干净。

擦干净后,酒气瞬间淡了许多,整个人也倍感舒适。

贺云昭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