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像楚宴峤这样金枝玉贵的人,不仅先前和他有过节,现在还在气头上,动作肯定会很笨拙粗鲁才对。但出乎人意料的是,对方完成得很好。

不管怎么样,楚宴峤现在也是在帮他了。

梁遇没那么多的别扭,既然楚宴峤硬要照顾他,做得也还不错,那他也就懒得拒绝。

两人一个勺粥,一个张嘴,居然还蛮有节奏和默契。

“怎么样,我也不是完全不会照顾人吧?”粥已经喝下大半,楚宴峤侧碗刮着边缘,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别看扁我好不好,这三年来,我能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照顾你的。”

提及到那段时光,他的声音低下去些许。

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话,接下来的几天里,楚宴峤都赖在这里没有走。两人都不是软绵的性子,往往一言不合就开始拌嘴,闹得鸡飞狗跳的,每次吵完之后梁遇都觉得他应该不会来了吧,结果下次楚宴峤还是会若无其事地进来,主打一个厚脸皮。

这样的次数多了,梁遇竟还真在这样的相处模式中琢磨出几分熟悉来。

或许在被遗忘的那段记忆里,两人之间还真的发生过什么。毕竟以楚宴峤的身份,他不至于为了耍人而做到这个程度,依他的性子他不屑于,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但至于具体是什么

梁遇很谨慎地认为,还是有待商榷。

不过总体而言,楚宴峤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往往来去匆匆,绝大部分时间里,依旧是季元卿在照顾梁遇。

彼时季元卿正握着一本书卷,依旧坐在那张桌子前,这样解释道:“宴峤亦有他的难处,身为太子,他总要学着担当起自己身上的重任。”

梁遇噢了声。

对此他并不感到意外。听闻衡明宗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楚宴峤既不再是弟子,那重回自己的太子地位上也是理所应当。即使他想任性,每次跟在他身后的人怕是都不会同意。

白白?

第八十一章

反倒是季元卿的反应,让梁遇觉得有点意思。

方才他问季元卿,知不知道出事之前他和楚宴峤发生过什么。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很长,往往是梁遇说得多,季元卿说得少,大多时候只安静地听着,或者偶尔回答上一两句。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不料这次,季元卿却回答得很快。

他的语气在日常对话中并不常见,显得略有些突兀。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抿了抿嘴,脸上浮现出很淡的,类似于懊恼一样的情绪。

“内情我不清楚,”顿了下,季元卿生硬地说道,“在你受伤前一两日,我在清晨撞见宴峤自你房中出来。具体是因为要讨论对策,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我确实不知。”

这几天做梦闪回,其他模糊的片段还是朦胧看不清楚,当初那个懵懵懂懂的白白倒是经常出现。

奇怪,梁遇想,当初怎么会觉得白白和季元卿很割裂呢。

其实是一样的,白白想任性但又觉得不应该时,脸上就会浮现出这样做错了的表情。

某种程度上来说,季元卿和楚宴峤这对师徒都很别扭,但内里又不大一样。楚宴峤的别扭,是即使隐约感到自己做错了事,也要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错;而季元卿则不会做自己认知里觉得错的事,不仅如此,仅仅因为脑海中有了错误的念头,也要对自己默默地生起闷气来。

再然后,季元卿便解释了楚宴峤的缺席,还验证了楚宴峤当时说的话,提及到在梁遇昏睡的这三年来,楚宴峤确实一得空抽出身就来照顾他

其实他不说也可以的,但他还是说了。

“好,我知道了。”梁遇想点点头,旋即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季元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