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并未想太多,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才临时做出了这个决定。可现在看到季元卿,他突然发现他应该再慎重些。
他从未见过季元卿露出这样的表情。
惊喜?释怀?放松?似乎都是,却又似乎都不足以形容。
对视了几秒钟后,季元卿这才反应过来,别开头来,很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你终于醒了。”
梁遇想回答,但只能从喉咙中泄出一个含糊的嗯字出来。
“先不要说话了,你好好躺着休息。”季元卿说。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转回来,触及到梁遇敞开的内衣时呆了一瞬,继而如梦初醒般,闪电似的将手给缩了回来。
“你虽然卧病在床,总归还是要按时清洁。男女有别,由我来动手自是最好的选择,你……你不要想太多。”
季元卿强装镇定,然而红得如同火烧一般的耳根却出卖了他。
若不是现在还没有气力,梁遇险些要笑出声来。
人就是那么奇怪,看到季元卿窘迫地恨不得钻到地里的样子,他先前的那丝不自在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起来。
甚至还想说多几句话,再逗逗他。
不过目前的身体状况不足以令他做出这种事来,梁遇只好遗憾作罢。
季元卿说:“你卧床太久,醒来后一时之间无法发声是正常的,稍加尝试,很快便能逐步恢复,你不必太过担心。”
梁遇眨了下眼睛,以示自己知道了。
季元卿又说:“醒来就好,我把这个消息说开,大家定然都会为你感到开心。是了,还有……”
他的声音徒然低了下去,似乎是说了个名字,梁遇没听清。
“他现在不在此处,我知道你想见他,等下就去修书一封。他知晓你醒来,定会马上赶来。”
梁遇想知道更多,然而季元卿的笑容却淡了些,并未就这个话题继续。
季元卿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如今梁遇又说不出话来,场面更是安静。
他在床边静坐了一阵子,替梁遇掖好被角才出去。
梁遇苏醒的消息传出来之后,接下来好几天房间里都热热闹闹的,好多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都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
季元卿担心这样会影响梁遇休息,曾想过禁止其他人进来,但被梁遇阻止了。
“让他们来吧,还能陪我说说话。”
这句话说得有些艰难,但算是勉强能听清了。
季元卿便不再劝导,只是让梁遇小心一些,即使是练习也要循序渐进,不要太过勉强自己。
嘱咐完,他勺起一调羹粥,仔细吹了吹。待确保温度合适后,才送至梁遇的嘴边。
梁遇的身体并未恢复,尚不能自己进食。这几日以来,都是季元卿将他扶起,像这样喂他进食的。
梁遇初时还有些不好意思,但转念一想,季元卿都没有不乐意,那自己也没必要再矫情。
更何况,这么一个大美人用心地照顾自己,确实是有些舒坦。
梁遇醒来后的第三天中午,季元卿像往常一般坐在床边,捧着一碗肉粥。
这是这回有些不同,还未来得及喂第一口,便听见外面传来了喧嚣声,由远及近的,越来越近。
谁这么吵?梁遇思索着,向门边看去。
一道身影挟持着风闯入进来。
一路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楚宴峤头上还带着薄汗。此刻终于见到活生生醒着的梁遇,竟有种如在梦中般的不真实感。
他轻轻向前迈开一步,确认这不是梦境后,眼底里便几乎是立刻便蓄出一弯泪来,含在眼眶里,莹莹地透着亮。
季元卿垂下眼睛,将粥放到桌上,起身站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