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真相?”慕煜微微歪过头,似是不解地重复道,“乐长老,您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我不过区区一介弟子,能向谁诉说冤屈,又有谁会为我们伸张正义。若要说我在这十几年中学到了什么,那莫过于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我今日所言所说,你们当中的部分人并非第一次知晓,可也不见他们思及什么仁义道德。若是我不反抗,他们便装聋作哑,若无其事地过了这一辈子;可但凡我像今日这般反抗,倒引起你这样的人出来开始说道理来了。”

“谁说过我要与他们有所区别?”他的视线转移至戴仲冯身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将无辜之人性命捏在手中的滋味,原来是那么那么的美妙。”

冰雪的融合使得他的皮肤几近苍白,无限近似于精怪的化身。

他已经不能再算是一个完全清醒的人了。

在场人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和他废什么话!”施世茂道,“和一个疯子是无法有道理可言的。他要是真有那把剑,现在早就破开封印了,何苦在这说那么多话。不过是故弄玄虚,吓吓你们罢了!”

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在靖祟塔侧面那座山崖之上正插着一把剑。即使注意到了,恐怕也很难猜到正是这把剑将会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此刻在慕煜的身后,它静静地立在那里。

“很快就有了。”慕煜说。

说完这句话,他伸手探进自己的衣裳内。尽管明知道他不可能在衣服里掏出一把剑,在这个瞬间,所有人还是都安静了下来,屏住呼吸盯着他会拿出什么来。

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慕煜的动作却顿住了。

那种诡异的癫狂气息似乎在一瞬之间变得沉寂,就好像奇异地安静了下来,给人以一种迟疑的错觉。

可能是过了一秒,也有可能是过了两三秒,他仍旧是把那样东西拿出来了。

是一块……

血色的玉佩?

众人眯着眼睛看,心里头不约而同地浮起了疑惑。

在看清楚玉佩的瞬间,梁遇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仿佛都上冲到头颅,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冲击着耳膜。

身体里的某个地方似乎在微微发热,他以最快的速度抬手向自己衣服内探去摸索到一块与慕煜手中一样的玉佩并试图将它扔离出去

然而一切都晚了。

慕煜捏碎了自己手中的玉佩。

他曾经将那枚玉佩送给梁遇,告诉他,这枚玉佩可以帮助他在大婚之日瞬间到达后山,可却不曾告诉梁遇它们的真正用法。

下一秒。

呼啸的风吹过发间,刚还在身边的人群瞬间变成底下的一个个小点。

有冰冷的东西抵上梁遇的脖颈。

在他们一同逃出生天并为之欣喜若狂的靖祟塔顶上,慕煜将剑抵在梁遇的脖颈上,两人静静地对峙而立。

片刻后,慕煜开口:“将无名取来给我。”

结束

慕煜的声音放得很轻,几近模糊不清,难以被分辨。

靖祟塔顶上忽地多出一个人来,众人一惊。

梁遇的伪装法术,已经在慕煜的威压之下瓦解殆尽了。不少人认出了这张脸,然而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慕煜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将自己当初的成亲对象虏上去作什么。

难不成是因爱成恨?

还是说自知穷途末路,想要抓个人来做人质?若是戴仲冯楚宴峤这些身份矜贵的人也就罢了,可这梁遇也没甚么稀奇之处,有什么好挟持的。

只有少部分清楚内情的人,几乎是瞬间在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绝望。

“梁遇!”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