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竟是把整个荒境都变得乱糟糟的,活像个市集。
梁遇看着那个方向:“他状态不大对。”
若说前几天见到慕煜时,他的头发还是银白色。今日一见,就已然是一头完完全全的银发了。修炼之人视力极好,他仔细向靖祟塔上看去,依稀能见到慕煜的眼睛红得可怕,周身有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在底下人吵闹的时候,他一直在靖祟塔上来回踱步,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以往的慕煜,即使再烦躁不耐,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表现出来。
“反噬,”季元卿亦凝神向上看去,“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必然要付出与之所对应的代价。若然没有猜错,他现在还要分神与自己体内的痛苦进行斗争。除此之外,被反噬之人性情大变,变得暴躁、易怒,神志不清,也是常有的事。”
底下吵吵闹闹,却有一人显得异常沉默。
作为衡明宗名义上的长老,实际上的掌门,戴仲冯向来在各派事务上拥有极为重大的话语权。然而今日,他却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乐长老却不知将这沉默误会成了什么,长吁短叹:“自慕煜入宗以来,你如何待他的,我们都一五一十看在眼里。要论起来,你才是在场众人当中最大的苦主。你也是的,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多说一句重话!”
他摇摇头,竟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道。
这话落入高塔上的耳朵当中。
来回踱步的步伐猛地一顿,靴子在塔顶上摩擦出尖锐的响声。
“他自然不敢说话,”慕煜开口。
戴仲冯的身子一僵,隐约感到那个时候终于要来了。
那个他埋藏在内心多年来的肮脏秘密,终于不得不暴露在阳光底下。
“毕竟十年前的虫梼出逃,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慕煜盯着底下的那个身影,轻声道,“是不是啊,戴长老?”
前夕
第七十七章
什么意思?
在场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向戴仲冯投去,理所当然地等待他怒斥如此荒唐的诬陷。然而后者却只是合上了眼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沉默着。
慕煜站在高台之上,几乎是带着恨意以及些许微妙痛快地注视着那一张张面孔,看着他们随着自己的话语而变得惊惑慌张。
他很聪明,即使缺乏相关的细节,也依旧成功将整件事
戴仲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失去视力,听觉便变得敏锐许多。
在说到当年虫梼之祸的起因其实是衡明宗上任掌门吴秋安时,周围猛地一窒,随之而来的便是如同蜂鸣一样密密麻麻的嘀咕声。
“不会吧?!”
“真的假的……”
他听着这些或震惊或质疑的声音,居然不似以往无数个夜晚里想象的那般煎熬,反而出乎意料地镇静了下来。
总归是瞒不过的。
若说一个魔修说的话尚可质疑,那么戴仲冯此刻默认的态度却是结结实实地给出了答案。
人们沉浸在震惊的余韵当中,经过了一段相当混乱且冗长的交头接耳时间。
苏韶怔怔站立在原地,依旧没能从不可置信中恢复过来。她猛地想起了卷宗上慕煜的来历,难道……那就是原因?
风慈门弟子堆里有人恼然道:“好哇,竟敢自导自演瞒了我们这么多年,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怎么,”慕煜笑了一下,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风慈门的施掌门,悠然宗的秦师尊,阅山派的张长老……”
“他们早就知道了啊,没有告诉你们吗?”
他每吐露出一个名字,被点名的人就脸色难看上几分。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