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洵杉脸色一僵,想起自己落水后是何等狼狈,又是何等低声下气地求救,而安长宁,却只是冷眼旁观,甚至还……

他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冷笑道:“安姨娘说的是,有些人啊,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能爬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对主母如此无礼!”

钱氏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冷地盯着安长宁。

安长宁却丝毫不惧,直视着钱洵杉,一字一句道:“表少爷慎言!妾身再不济,也是世子抬举,入了盛家族谱的。倒是表少爷,一口一个身份,莫不是忘了,自己是如何狼狈不堪地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

“你!”钱洵杉气急败坏,指着安长宁的手指都在颤抖,“你竟敢……”

“够了!”钱氏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都给我闭嘴!”

她怒气冲冲地瞪着安长宁,恨铁不成钢道:“看看你做的好事!一个妾室,竟敢当着我的面顶撞表少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母?!”

安长宁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语气平静道:“母亲息怒,妾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表少爷救了母亲,自是功不可没,但也不能因此便目中无人,随意诋毁他人。”

“放肆!”钱氏怒不可遏,“你……”

“好了,母亲,”盛君书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不过是一点小事,何必动怒?安姨娘也是无心的。”

钱氏还想再说,却被钱洵杉拉住。钱洵杉眼珠一转,故作委屈道:“伯母,算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些话惹安姨娘生气。只是……只是我实在为伯母感到不值,您是堂堂侯府主母,竟被一个小小的妾室如此欺辱,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他说着,眼圈都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钱氏顿时心疼不已,搂着他安慰道:“好孩子,别哭了,是姑母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伯母一定会为你做主!”

“洵杉啊,”钱氏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受委屈了,都是书儿不好,没有管教好下人。这样吧,你以后就住在府里,也好陪陪伯母,免得伯母一个人孤单。”

钱洵杉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推辞:“这……这怎么好意思?我住在这里,会不会给伯母添麻烦?”

“怎么会呢?”钱氏慈爱地拍着他的手,“你可是伯母的救命恩人,伯母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就安心住下,谁敢说一句不是,伯母第一个饶不了他!”

钱洵杉闻言,心中大定,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多谢伯母!”

他抬起头,挑衅地看了盛君书一眼,眼中满是得意。

盛君书面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帷幕。

安长宁脸上笑意敛去,目送着钱氏一行人进了内室,才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一进屋,她便挥手屏退了屋内的丫鬟,只留了心腹山月一人。

“您没事吧?”山月见她脸色不好,担忧地问道。

安长宁揉了揉眉心,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我没事,只是觉得今日之事太过蹊跷。”

“您是说表少爷救了大夫人的事?”山月心思玲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错,”安长宁走到窗边,推开窗子,看着院中盛开的桃花,目光却一片冰冷,“钱洵杉怎么会那么巧,刚好救了大夫人?”

山月闻言,也觉得此事疑点重重,皱眉道:“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是不是安排的,现在还不好说,”安长宁摇了摇头,“但这件事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沉吟片刻,吩咐道:“你去查一查,今日钱氏出事之前,可有什么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