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李弘楚像是发了狠,要给他们一个颜色瞧瞧。

眼瞧着日上中天,也不见得有人过来送膳食,连他的肚腹中都空空如也,一片饥肠辘辘。

“陛下您稍等,我先回去看看。”念起安文翰还独自在院落之中,安长宁也只能叮嘱人先将这火炉子里的药给添些木材,自己则先回去。

然而她刚回去,就看到安文翰小小的身子坐在桌子前,眼巴巴地瞅着食盒,面前餐具都摆好了,但是他却没动。

看到她回来,安文翰眼眸瞬间亮晶晶的,“娘,你可算回来了!”

“一个人肚子饿了?膳食来了就先用着,不必等娘回来。”安长宁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安文翰却没动,而是将面前的瓷碗推到了她的面前,非常懂事地说:“娘,您饿,娘先吃。”

稚声稚气,儿童特有的小奶音叫人顿生宠溺。

往日这孩子连白米饭都得嚷嚷着吃上三大碗,如今竟然这般老实。莫非是转了性?安长宁正觉纳闷之时这才将那些餐具给打开,发现里边竟然只有三盘少得可怜的咸菜和一小碗的白米饭。

“这如何能够吃!?”

她惊得目瞪口呆,这分量只有她一拳的大小,她和安文翰两人哪里够吃?

安长宁怒目望向那门口的丫鬟问道:“翠香,这是为何?偌大的皇宫莫非是连碗米饭都没有了?”

“回夫人,殿下说了即日起皇宫内外节省食物,尤其是您这儿,没有更多的了。”丫鬟不卑不亢,上前说道。

安长宁这才明白这宫中哪里是需要节省食物,分明是李弘楚那小人故意为难她母子。

“帮我回七殿下说多谢他的好意了,知道我最近这腰宽了两寸,需要减减肉。”她冷着语气阴阳怪气的。

老皇帝那边是直接断了粮食,她这里只剩下一碗了,这李弘楚倒是好的很呢。

想起前些日子,安文翰生病之时,他特意找人送来的小药炉,安长宁便将那药炉拿出来,蹲到院子门口的池塘里舀了些水,将炉子里里外外的药渣子全都清洗了,又将炉子里面的那些药垢都刷掉了。

然后又取了些清水,开始熬。

“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娘呀给你做好吃的。”

只剩下一碗白米和一些咸菜,想要三个人吃那断然是不够的。安长宁见着这炉子的水总算开了,便将米倒了进去,用一根筷子搅拌。

一碗白米可以熬成一锅稀粥,她再将这些咸菜全都用前些日子刺绣用的剪刀给剪碎放进去,这样白米粥也有了咸味儿,不至于那么难以下咽。

只是可惜了,没有别的菜了。

“好香啊!”安文翰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现在已经快下午了,他一粒米也没吃,小肚子早已经饿得扁扁的了,咕噜咕噜直叫,闻着这平时里都不屑一顾的米粥,都觉得味道十分之鲜美。

安长宁心疼孩子,连忙给他盛了一小碗。“来,先喝一小碗,小心烫。”

“好,谢谢娘!”安文翰视若珍惜地捧起那一小碗粥,蹲在旁边的凳子上,小心翼翼地喝了起来,虽然小嘴被烫得红彤彤的,但他依然觉得这是全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安长宁又盛了两碗出来,锅里的米粥也见了底,她自己先喝完,然后又用食盒装着拎去了老皇帝寝宫,一点一点地给老皇帝喂了些。

虽说不是白米那般抗饿的东西,但总比没有强,喝下去在胃里还暖烘烘的。喝了粥,老皇帝便困乏了,安长宁见药也熬得差不多了,又给他将药都盛出来让他喝下去。随后才给他盖上被褥,这才离开了。

一日是如此,接下来好几日亦是如此。

每日那厨房里只送来一份餐食,不仅如此,全是些素菜,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