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视道。

“皇兄莫要激动,父皇年事已高,身子不适也属正常。你若不信,可去太医院打听,父皇的身子这三四年以来便不太好了,那时我还未回皇宫,莫非这事也要怪在我头上?再说了,我多年未与父皇相见,自是恨不得承欢膝下,又怎么可能会害他?”

虽然并无确凿证据,但李玄烨心头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此事绝对和李弘楚脱不了干系。父皇虽然往日身子也有欠缺之处,可从未像如今这样病得这般严重,而且父皇病重,就出现了无端的圣旨,这让他如何能相信?

“七弟,父皇如今身子骨虚弱,身旁不能没人,我要留下来亲自照顾父皇。”

李弘楚听闻此话却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道:“王兄,偌大的皇宫,偌大的天朝,又怎么可能无人照顾父皇?再说了,你又不是太医,你留在这能起什么作用?而且先前父皇生病,多拜你所赐,若非是你的母亲给父皇下毒,又怎会害得父皇如此?你如今还有颜面留在此处?”

“皇兄再不走,大雪封山了,到时候路可就不好走了。”

轻飘飘一句话,威胁意味溢于言表,大雪封山了,现在不走,以后就没有机会走了。

老皇帝听到这话拼命眨着眼睛,喉咙呜呜直叫,显然是在否认他的话,但李弘楚却视而不见,反而笑着说:“您看,父皇同意了,巴不得让您赶紧走了。”

李玄烨知道现在敌众我寡,他在这里再争也无益,只能长叹一口气,缓缓松开了老皇帝的手。老皇帝却紧紧抓着他,五指用力到几乎要陷入他的肉里。

“儿臣不肖,儿臣不能留在您的身边了。”他叹了一口气,“父皇,您保重。”

最后一句话落下,那紧抓着的手忽然松开了。

李玄烨看到他眼中泪花闪烁,自己猛的鼻头一酸,两眼泪险些落下。

可终究也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而老皇帝望着他的离开,眼眸中满是绝望,心里无声地呐喊。

皇儿啊,你何时才能将朕带走,朕宁愿死也不要躺在床上做个无用的废人,遭人整日唾弃。

紧接着,他胸膛又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玄烨前脚刚走,李弘楚的脸就阴沉下来,他转身走到老皇帝面前。“父皇,你可真是偏心,都不能动弹了,还想着皇兄,可真让人寒心啊。”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狠狠给了老皇帝一巴掌。

啪!

“安分一点,否则就别怪儿臣不客气了。”他咬牙切齿。

老皇帝的头被打的偏了过去,花白的胡子斜飞着,嘴角渗出血渍,满眼绝望与屈辱。恐怕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被自己儿子给打成这般模样的吧。

他自嘲地想笑,嘴角却无法弯曲。

“儿臣您放心,儿臣会好好‘照顾’您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便让您多活几天,否则就别怪儿臣心狠手辣。”李弘楚掐着他的脸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