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碧蕊和雪信各自思量。
一时,看碧蕊不?似要开口,雪信先说:“我看,娘子很该告诉殿下。”
“便不?说娘子的出身,经过娘子把夫人和二娘子都接出来,殿下应不?会再?疑心娘子还对康国公府有留恋了,只说宋家毕竟是太后的本家,殿下留的人,至多只能防住后院的招数,若宋家在前朝出手?,娘子无从招架。”她大胆说。
“正是如此。”碧蕊赞同,又缓缓道,“还有一件,娘子,”她恳切说,“殿下已离京八十?日,近三个月,娘子入府至今,一共才四个月,便是没有这件事,娘子也当给殿下写信,问候一二了。”
殿下在外,娘子在京,相隔数千里远,心却不?能就此真远了去?。
娘子虽肖似那一位……却终究并非是那一位。
娘子和腹中的孩子,也终究,都要殿下保护。
“我明白。”青雀应她,笑道,“多谢你们。”
她决定:“明日起身,我就写信。”
但第二日上午,青雀的信,写得并不?顺畅。
在楚王离京的第一个月,她便想?过是否要给他写信。但,就像她才入府那几日找不?出话和楚王说一样?,这段时间,她也不?确定,这封信,究竟该怎么?写。
相距千里,关心他的身体似乎只是没有分量的套话。而问及他巡边是否劳苦,便有刺探边防大事之嫌。说她的日常生活吗?楚王真的会有耐心看?而她腹中的孩子,她的孩子……
她不?敢提。
她怕,怕楚王在西凉见过姜侧妃的祖父祖母后,怕楚王睹物思人后,惊觉他不?该找一个与心上人相似的替代品,决定放弃她,杀了她,把她和疑似玷污了皇室血脉的孩子清理干净。
但一封信,总不?能只写正事。她是楚王的侍妾,她怎能对殿下毫无情意……
放下笔,青雀打?开了案上的木匣。
匣子里仍是那几样?东西:
她的户帖现在多了阿娘和逾白在上面。一些人的身契。还有两张素帕,每一张上面,都只有简单的云雷纹凸起。
她抚上素帕的纹路。
那是从霍玥和宋檀手?里救她出来的人。
那是,送她和母亲妹妹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