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那是随手?给她恩赐,看她哭泣,疑惑却不?问原因?,俯身沉默地抱住她的人。

那是会关心她是否高?兴,看出她挨过饿,便次次都提醒她吃饭,即便有大事,即便……要问这个孩子,也让她先吃饭的人。

那是耐心教她读书、教她弹琵琶,许她在云起堂恣意欢笑的人。

那是每一次欢好,都体贴入微,在意她的感受,先让她得到快活的人。

那是……即便疑心这个孩子的血脉,也给她留人、留权,答应了保护她们,便尽力保护她们的人。

不?论他在她身上看到的是谁,这些事,都是对她而做。

原来,短短的几十?日里,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这么?多。

摸到了随身带着的令牌,再?次提笔,青雀不?再?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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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雅堂和云起堂的两封信,先后送至长史面前。

一位是给殿下生育了次子的侧妃,一位是殿下近月尤其钟爱在意,甚至临走之前令他听其调用?、护卫平安的江娘子,又有姜侧妃的前车之鉴,季准更加郑重,次日,即派亲兵快马把这两封信都送去?,尤其吩咐,一定要亲眼看殿下收下。

他自己?给殿下的条陈,当然?也一并送出。上面分条列出近日京中朝中的要事,自然?,也有府内发生的事。

比如袁孺人的母亲突然?入府,经查,竟与康国公府相关。

楚王所在的西凉距京中四千里远,寻常快马赶路,也需二十?日才能至。此刻正洗净身上血迹的楚王,当然?不?知京中将有信到。

但他军帐的大案上,已经放着一封信,京中大明宫里寄来的信。写信的人是他的母亲,云贵妃。这封信寄来已有十?日,他仍未写好回信。

在身上淋下最后一桶水,楚王抹一把脸,接过麻布。

在外不?比城中方便,纵然?身上染了几层西戎人的血,也只能简单冲掉血迹,余下等回城再?清理。但他早已习惯,并不?以为血腥难闻。征东夏时,更常有数日乃至十?数日不?能换件衣服的关头。

在军中的这些习惯,前些年?,他或多或少带回了京里。

所以,太子、齐王等人,有时会说他是个“野人”。

明里、暗里,认真的,玩笑的。

随手?披上衣服,立刻有下属来请示或回禀。战场须得清理,功劳亦要详记,麾下伤亡更需详细清点,捷报有人草拟完成?、呈上阅览,粮草还余几何,接下来是乘胜追击,还是班师回营。

暂时事毕,已是第二日的丑时。

亲卫挑亮了灯,续满了茶,安静退至帐外。

缓步来至案边,楚王伸手?,抚上了母亲的信,没有打?开。

信里的内容,他已熟记在心,每一个字都记得,就像,他至今没有呈上的那份请封的奏章。

阿娘说,江氏青雀的身孕满了三个月,父皇很是欢喜,本想?立刻加封,好让他在边关一同高?兴,又因?他尚未请封,暂且按下。这封信来,就是催他快上奏章请封的,哪怕是侧妃之位,父皇也必然?会允。

不?过,若他还有顾忌,不?愿请封,宫里也一样?会护住青雀的平安。

这几句,阿娘写得隐晦,当是以为他会顾忌青雀出身宋家,怕父皇不?喜,所以没有明写。

他的确有顾忌。

楚王松开了信封。

但,不?是因?青雀出身宋家。

正是天亮前最暗的时刻,营里很静。帐外火把烈烈烧着,帐内铜灯轻缓摇曳。很快就到新一日拔营的时辰,他该尽早闭眼休息,而非在这里犹疑关于妃妾的……小事。

早就决定好的事。

给青雀请封名?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