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盛放,月色朦胧,犹如下凡仙子,只人间一眼,便能流芳百世。

一刻之后,那盛放的幽夜昙缓缓合拢,至此,芳华逝去,只余袅袅芬芳。

“陛下,臣妾以为,若是耕种稻米不及,或可改种其他作物。”

景华琰重新牵起阮含璋的手,两人往丹若殿行去。

“爱妃所想,与朕不谋而合。”

阮含璋问:“御稻署如今可有新作物?趁此机会,小范围试种或有意外之喜。”

景华琰倏然笑了一声。

“爱妃,你怕不是能听朕心声?”

“陛下因何有此一言?”阮含璋在丹若殿门口驻足,抬眸仰视景华琰,“陛下龙章凤姿,远见卓绝,绝不会故步自封,臣妾并不知御稻署是否有新作物,但臣妾知晓陛下不会任由饿殍满地,百姓困穷。”

丹若殿中琉璃宫灯明亮温暖,在阮含璋背后点亮一圈光晕。

年轻的庄嫔娘娘仿佛刚落入凡间的仙子,如那昙花一现的幽夜昙一般,正含笑问帝王。

“陛下如此说,臣妾定是猜对了。”

“陛下可有奖赏?”

阮含璋笑容灵动,温婉可人。

景华琰微微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忽然落下一个温柔至极的吻。

“爱妃真是聪慧。”

景华琰牵着她的手踏入丹若殿,道:“先欠着,朕都记在心里。”

阮含璋脚步不停,她意味深长地说:“陛下金口玉言,莫要遗忘。”

国事繁忙,今日景华琰只是唤阮含璋说几句家常话,并无招寝之意。

待阮含璋沐浴更衣,在寝殿休憩读书,景华琰还在外间书房忙碌。

雪燕在阮含璋跟前伺候。

“恭喜庄嫔娘娘。”

阮含璋十分和气,亲自准备了红封给她,道:“这些时日劳烦你了。”

待阮含璋搬去长春宫,以后就不用再来丹若殿侍寝,同雪燕少有再见机缘。

雪燕摇摇头,同阮含璋并不生疏,反而多了几分亲近。

“娘娘这般得陛下爱重,当真羡煞众人。”

阮含璋并不去问平日景华琰同其他妃嫔如何相处,只问雪燕织造局的趣事,两个人这一说,就有些意犹未尽,一直说了两刻方才结束。

过了亥时,阮含璋就开始打瞌睡。

她让雪燕去问一问梁三泰,梁三泰便亲自来报:“娘娘先安置吧,陛下还在忙。”

阮含璋颔首,吩咐道:“有劳公公了,公公日日侍奉在陛下身边,陛下宵衣旰食,公公也须日以继夜,公公还要好好保重。”

这位阮庄嫔娘娘一贯和气有礼,温柔雅致,她对待宫人从无傲慢之意,梁三泰心中自然是极清楚的。

听见她甚至关心自己一句,梁三泰富态的脸上露出感激笑容。

“多谢庄嫔娘娘惦念。”

阮含璋道:“陛下容易胃痛,如今正值春夏交替,还是要好好保养,你去看看御茶膳坊可备着汤羹,甜口要银耳雪梨羹,咸口要酸萝卜老鸭汤,若是有,呈给陛下,让陛下多多保重。”

真是体贴。

梁三泰诺了一声,行礼告退。

阮含璋便兀自睡下了。

雪燕轻手轻脚熄灭了三盏宫灯,只留桌前一盏,影影绰绰,照亮脚下路。

若在棠梨阁,阮含璋的睡眠极轻,很容易被声音吵醒,但她心宽,并不纠结此事,即便吵醒也能翻身再睡。

到了乾元宫,她睡得反而沉一些。

整个长信宫,最安全的怕就在此处。

过了子夜,景华琰才洗漱更衣,慢慢往寝殿行来。

梁三泰轻轻推开槅门,正待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