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小的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入宫之后也经常受人责难,后来好不容易去了冰窖,日子这才好过起来,今岁小的得了小周管事的赏识,被安排给东六宫送冰,永福宫吴端嫔娘娘的冰就由小的来送。”

“一来二去,就同王小主熟悉起来。”

“约莫八月末的时候,王采女忽然给了小的一大笔银钱,想让小的替她办一件事。”

王采女这会儿终于忍不住,道:“你胡说!”

王黄门往边上躲了躲,不敢去看王采女,他痛哭流涕:“小主,您给的赏银都是莲子银,因着端嫔娘娘有孕,特地用了这种赏银,图一个好兆头,这宫里都知道。”

“小主给小的一共二十两莲子银,小的一直没舍得用,一个子不少,都藏在小的枕头底下。”

莲子银个头比花生银要大一些,一个一两,二十两足有二十个,这是很大一笔银钱了。

梁三泰眼神一飘,就有一名黄门往门前凑近,准备跑一趟冰窖倒座房取脏物。

“我没给过你,”王采女惊慌地看向景华琰,“陛下,妾真的是清白的,是这狗奴才栽赃陷害,要置我于死地。”

她这话刺激了王黄门,王黄门也直了直身体,失去了理智。

“陛下,小的以性命发誓,决计不敢隐瞒!”

王采女几乎目眦欲裂,她头发散乱,眼底赤红,似乎随时都要扑上去,掐死恶意栽赃的小黄门。

“你!”

就在这时,仁慧太后叹了口气。

明堂陡然一静。

“哀家记得,当年你跟吴端嫔和刘惠嫔一起住在长春宫,惠嫔性子柔和,待你们极好,只后来疾病缠身,撒手人寰。”

“如今,吴端嫔好不容易有了喜事,升为九嫔,用不了多久就要诞下皇嗣,你们一起搬去了永福宫,日子好过许多。”

“王采女,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仁慧太后这话推心置腹,让王采女一下子就呆住了。

皇贵太妃也开口:“王采女,你说是实话实说,看在你侍奉过陛下的份上,宫里不会不给你体面。”

这倒是实情。

除非宫妃参与谋逆,看在其内命妇的身份,为了皇室脸面,一般不会被判死罪。

只是往后余生,日子就难过了。

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王采女愣愣的,她跪在那,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离,成了没有感情的木偶。

这时,那王黄门倒是忽然跳了出来。

他忽然意识到,若是王采女先开口,他只会死的更惨。

“陛下,太后,小的都招,都招!”

他瞪着眼睛:“若无人指使,小的如何敢谋害徐德妃娘娘,小的不要命了吗?王采女家中是医药世家,家中开有尧城闻名的福林堂,八月十五时,她娘家人入宫,给她带的有各种药材,这个东平门肯定有记档。”

王黄门直截了当掀了王采女的底。

“其中就有用来谋害德妃娘娘的秋风煞。”

这名字听起来就吓人。

王采女难以置信,她道:“你如何得知?”

这五个字说出口,她自己面色刷得一白到底。

整个灵心宫明堂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堂下两人身上,不用去看,也知道众人都是什么样的心思。

果然是你。

王采女眼泪再度滑落:“陛下,太后娘娘,近来永福宫闹狸奴,我忧心狸奴伤害端嫔娘娘,会惊扰小皇嗣,才让娘家人送了一点秋风煞入宫,只有一钱重,分量极少。这种药,在坊间多用来药杀牲畜,从来不是针对人的啊。”

姜云冉看着王采女满眼血丝,总觉得她此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