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匹被赏赐进入听雪宫的流光缎,在最初,就被选定成了“证物”。

时至今日,两月匆匆而逝。

真是沉得住气,也真是心思缜密。

姜云冉抬眸看向姚贵妃,姚贵妃的目光平静,目光一直流连在荷包上,没有分她半个眼神。

专注,认真,聪慧又清醒。

这才是能掌管六宫的贵妃娘娘。

姚贵妃说到这里,才看向皇贵太妃,有些歉疚:“太妃娘娘,是臣妾僭越了。”

皇贵太妃对她很是赞赏:“不愧是姚姐姐的堂侄女,这般聪慧,很有姐姐当年风采。”

“怎是僭越?宫中事务繁杂,需要有你这般聪明端方之人,才能好好处置六宫事。”

皇贵太妃重新看向仁慧太后,有些羡慕:“恭喜姐姐,后继有人了。”

这话说得就很好听了。

那话中的深意,却让阮含珍捏了一下手指。

怎么,太后的继任者,可不就是皇后了?

仁慧太后淡淡一笑:“妹妹谬赞了,当时看中这孩子,就是因她细心。”

说着,仁慧太后眼皮一挑,直直看向姜云冉。

“姜采女,现在,你又要如何说?”

姜云冉发现,仁慧太后似乎不是很喜欢她,却又没有过分厌恶,那眼神有些复杂,现在的她无法分辨。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她垂下眼眸,躬身行礼,复又直起身躯。

她依旧跪在蒲团上,一动不动,腰背挺直。

“回禀太后娘娘,贵妃娘娘所言甚是,更不凑巧的是这一匹流光缎妾已经裁制了衣裳,剩余碎布都堆在库房中,无法作证是否就少了一块。”

听到这里,阮含珍面上一喜,她适才开口:“太后娘娘,既然姜采女都认罪了,不如……”

仁慧太后淡淡道:“阮宝林,你太心急了。”

阮含珍抿了一下嘴唇,她眼眶泛红,显得楚楚可怜。

“臣妾也是担心德妃娘娘,若此事真是姜采女所为,她一定知晓毒药是何物,也肯定能拿出解药。”

“方才臣妾见过德妃娘娘的病容,心里实在不忍,才这般着急,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仁慧太后面色稍霁,她重新看向姜云冉,道:“姜采女,哀家允你再辩驳两句。”

姜云冉颔首,垂眸道:“一,这布料织造局也存留一匹,可以拿来对比,二,这位王黄门妾确实不认识,烦请太后娘娘命慎刑司严加审问,为了德妃娘娘的病情,这个污蔑妾为真凶的人,肯定同真凶有所牵连。”

她抬眸,定定看向太后娘娘,眼眸中也漫上水雾。

扮可怜,谁不会呢?

“还请娘娘为妾做主,还妾一个清白。”

仁慧太后看着她,问:“你还没有给哀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姜云冉抿了一下嘴唇,最终才开口:“其实,一早发现冰窖有问题,并直接上禀的人是妾。”

“什么!”

阮含珍脸上满是惊讶,她差点从椅子上站起身,就要凑到姜云冉面前质问她。

还好姚贵妃的声音安抚了她的惊愕。

“本宫怎么不知你上禀了?临芳宫并未接到听雪宫的彤折。”

宫中后悔议事奏对,若是后宫事,所用一律为彤折。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殿外响起。

“因为她上禀的是朕。”

第64章第 64 章

随着声音响起,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大半光影。

姜云冉跪在堂下,她垂眸凝神,看到阴影慢慢笼罩在己身,随着笃定的脚步声,一瞬便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