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他诧异的不是这个代表紧张的动作,而是那支笔简直跟他三年前丢掉的一支笔一模一样。
而那支笔之所以会丢,是因为三年前他加入的由直系学长学姐,组成的一个实验小组,做的项目大获成功。项目成功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庆功宴,对于他这个年纪最小,出力却最多,且办事效率很高,从不抱怨的功臣,当然被灌的酒最多,于是他就成功的喝大了。
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坐在酒吧的卫生间里,上半身衣服穿的好好的,下半身衣服却不翼而飞。满地都是不知道是谁的裤子被撕裂的碎片。
从这之后,他就多出来条规矩,绝不喝多,绝不在外过夜,并且从不越距。
喝多了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映象,只觉得那个晚上很热,怀里有个很软的东西,但那软呼呼的东西总是想逃,然后就被喝多了后过于暴躁的他,暴力镇压。
再多的就没有了。
那次事件之后,除了几条规矩,蒋刻回家后才发现,自己暂时放在裤兜里的钢笔,随着自己莫名消失的裤子一起不见了。
蒋刻把那股熟悉的感觉归咎于自己太久没见到那只钢笔,从而发生了错觉。
陈文抓住了那只笔后,镇定重新回归,赶走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暗暗告诫自己,要永远记住三年前的决定,细瘦的手指用力扣住笔,“嗯,嗯,我知道了,”,一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彻底赶走那些荒唐欣喜,定下心,“你的赔礼我收了,不必挂在心上,你可以走了”。
蒋刻敏锐的察觉到此刻对面那人的心情不怎么好。再想今天的赔罪已尽了,不好过多打扰。没有被赶的气恼,仍旧温温和和的微微一笑,“谢谢教授的原谅,再见”,说完起身离开办公室。
蒋刻离开,办公室只剩下陈文,无他人的场合,他肆意盯着蒋刻的背影。
如同那三年里,每次遇到痛苦的事情时所做的那样,手里紧紧捏住那只钢笔,就好像那人在身旁。
可刚刚他却赶走了那个人。
蒋刻离开教工楼后迅速赶往创业园。今天事务繁杂,下午还要去幼稚园接小侄女,后面几天还有早课,事情更多,得加快速度完成今天的任务。
在蒋刻走后,陈文花了很长时间,一个人慢慢把楼下另一摞资料搬上六楼。其实作为老师让蒋刻帮忙也是可以的,但因为他对这名学生心思不纯,导致他根本无法对蒋刻开口。
成功搬完两摞书后,他埋头苦看,直到深夜才脱出那种工作状态。一看时间这么晚了,赶紧联系阿姨,当知自己的孩子已经被阿姨接送回家之后,才松了口气。
回到家时已经是两点,陈文去小羊卧室看了一眼,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青年,最近的记忆是昨天和今天,还有好多三年前,远远看着人的画面,都是他撑过那三年的珍宝。
他真的好想好想。
床上躺着的人忽然爬了起来,接着迅速冲进卫生间。卫生间的门因为过于施加的力量猛的撞在墙面上,发出巨大声响。
陈文打开冷水,站在喷头下,把水拧到最大。
过了一会儿,窸窸水声里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啪”。浴头下,因为冷水而颤抖的陈文,死死捏住那只钢笔,苍白的脸红了一边,颤抖着嘴唇,“不可以,你不可以靠近他,你会玷污他”。
每想到那人一次,陈文就要惩罚自己一次,他妄想通过这种扭曲的发泄方式,打发走那让他痛苦的不论罪恶感。
但是,这份不伦的爱容不得他躲避,越是逃,越是逃不开。
“陈文教授不是从来不迟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