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创业园里还有许多事等待处理,但专程过来一趟的蒋刻没有不耐。他直挺站在门边,一手提着小礼盒,一手拿出手机检查创业园小组成员早上传过来的文件。打算在等人的这段时间,修改好了后传过去。

小组成员那边要等他的文件修改好了,才能开展接下来的进程。蒋刻不愿让人多等。他是个做事十分讲究效率的人。但现在为了陈文教授,他得推迟自己的效率。

陈文抱着一大堆资料从楼梯上一层层爬上来。他离开了三年,许久不碰研究,有些手生,打算这段时间多看些以往的资料,找回熟悉感。

陷进工作里的他完全忽略了自己身体情况,一口气找了许多资料,远超自己的身体负荷。而他才复职不久,没有带学生。在a大也没有什么友人。导致他只能强撑着,一个人抱着高到头顶的资料,慢慢往楼上爬。爬完一层,休息一会,再接着爬。楼下还有一摞在等他蜗牛搬运。

气喘吁吁的爬上六楼,近视的他今早忘带眼镜了,模糊间看见自己办公室门口站了个身形有些熟悉的人,便出口询问。

而那人刚开口,他便知道那人是谁了。因为那温和有礼的嗓音在他那里是多么的清凸和深刻。霎时间,他彻底愣住了,说不清心底是惊讶还是欢喜。他想见又不敢见的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好,请问你是?”,a大是个书香百年的历史大学,教工楼是老式的六层建筑,没有电梯,每层楼中间有楼梯直通上下。这声音就是从那楼层腰间楼梯处传来。

蒋刻一听那问,当即反应来人是谁,毕竟那声音和昨天下午一样的严肃。礼貌之下,他收起手机,侧头看过去。“陈文教授,您好,我”,还没说完,看清眼的场景后,他就停了话,随即朝人大步走过去,直到接过那人怀里堆到头顶的资料和书之后,才补充了未完的介绍,“我是,蒋刻”。

其实他不用说,早在他第一个字落出口,陈文就已经心底清楚了。

在陈文怀里,高到头的负重累累的资料,到了蒋刻手里就成了止步于胸前的轻轻松松。

“老师?”,蒋刻自我介绍完毕后,却见人低着头不动,疑惑询问。

“你怎么来了?”,陈文醒过神,心里十分紧张,蒋刻的周围好像有什么特殊磁场在作怪,每次进入这个周围都会让陈文手脚不知道怎么摆。

为了压制心底那不该有的情绪,他面上更加严厉,“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的,我来吧”,说完要去接过那一大摞书。

严厉开口的人,脸颊已经累到通红,明显在逞强。蒋刻微微一笑,“老师,我可以帮您,就当是昨天的赔罪吧”,说完不等人回应,转身迈步向前走去。

“哎,你,”,陈文别无他法,只能连忙追在人身后。

“把书放这里吧,谢谢同学,请坐”,陈文指挥着蒋刻把资料放办公桌上后,又指了桌子前面的椅子。

“谢谢您”,蒋刻听从安排,在那对于陈文清瘦身材刚好合适,但对于他却有些局促的椅子上坐下。

蒋刻刚刚坐下就把手里的礼盒递到对面的人身前的桌子上。“这是昨天的道歉,礼不重,但心意诚,还望陈文教授原谅我的疏忽”。

“原谅?你刚刚不是已经赔罪了吗?”,陈文皱着眉严厉反问。

“那不过是举手之劳,怎么能当赔罪,还望老师能收下”,蒋刻温温和和的回答。

面对蒋刻的赔礼,陈文心里其实并不如脸上那样严厉冷然,而是充满了紧张,满得要溢出来,他怕自己下一秒就失控。

手无意识在桌面寻找什么。终于摸到一支笔,紧紧捏住。

这个小动作被蒋刻注意到了。

心里小小诧异一刻。

是在紧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