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享受萧黔野施加的、近乎不可理喻的依赖。
“下一次,提前和我商量。”
他说着,活动下双腿:“腿麻了,起来。”
萧黔野得寸进尺,贪得无厌地在他颈间狠嘬几口,这才恋恋不舍地退回一旁的座椅,捞过他的脚腕,架在自已腿上,像模像样地按摩。
一边按,一边还要惺惺作态地说:“学长,你不气了嘛?”
骆熠郃扶额,嗔怪地瞪他一眼。
手指碰触桌上的手指,指尖轻点,接听电话。
骆如海的声音仍是一贯的暴躁、粗粝。但骆熠郃听得出,老东西刚刚发过火,还不小。如果不是公司出了问题,就是他已经看到萧黔野发去的邮件。
而根据老东西后面的话,他更确信是后者。
“立马回北都,交接市场部的工作!”
第58章 受害者(上)
骆如海生了一副好皮囊,凭着冷峻帅气的脸、挺拔匀称的身材、气质不俗的谈吐,赢得骆熠郃母亲的芳心。
有一类人,婚前婚后,两幅面孔。
骆如海便是如此。
不仅侵吞姜家财产,一步步将斑马建筑收入囊中,家暴、出轨更是不在话下。
姜篱是被他逼疯的。
带她脱离地狱的那场车祸,警察的结论是死者突然闯到急速行驶的货车前,司机无责。
其实,对肇事司机也是无妄之灾。
骆熠郃至今也无法忘记躺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母亲,害怕到面色苍白、破口大骂的司机,
还有深秋无情粗暴的雨……
这成了他终身的梦魇,午夜梦回时,化成无数细小的毛茸茸的啮齿虫,嘶哑他的血肉,啃噬他的骨骼,折磨得他无法安眠。
为了摆脱噩梦,他要夺回母亲的一切。
他唯一能拯救的,是十岁那年、被恐惧封禁了的孩子。
重复又恼人的闹铃响起,骆熠郃猛然惊醒。
一连数日的交接,忙得他连专门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不过眯了十五分钟,又梦到那冰冷的雨天。
手机的第一条消息仍是萧黔野不正经的问候。狗崽子毕业在即,好说歹说才答应白天去学校。
再往下滑,全是各部门的工作信息。项目部突然换帅,影响的是整个公司运作。再者,其他的事只增不减,他睡觉和吃饭的时间大大缩减,人又清瘦了一圈。
骆熠郃轻轻叹气,目光停在一条信息上。
「小郃,和我聊聊吧。」
后面跟着一串地址,在北都相对偏僻的郊区。
发信人不在联系人的名单。骆熠郃几乎是一瞬间意识到是谁发来的短信。
办公室的门被粗暴的从外打开,骆熠郃抬头,对上骆惟渡布满血丝的眼睛,冲天的酒气呛得他微微皱眉。
嘭!
骆惟渡关上门,再三确认门被反锁,踉跄着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物件拍在桌上。
是白若芷开给他的抑制剂。
骆熠郃眼睫微微一颤,终于知道是谁拿走了自已包里常备的抑制剂。
如果不是抑制剂被偷,或许就不会遇见萧黔野,也不会有后来一串的荒唐事。
“我以为你不会这样对我啊,哥,我以为只有你还会心疼我,为什么啊,哥,”
骆惟渡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怨怼的话大着舌头说出来,显得狼狈又好笑。
“哥,小时候妈打我,是你护着我,” 尽管双手撑着桌面,身形也在晃荡,“我没想跟你争,我也不会跟你争,哥,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姓萧的要毁掉这一切啊,”
“哥,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