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烬安学她说话,连腔调都学了十成十,只不过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摇头晃脑的,“只能闭口不言,省得雪上加霜,惹你厌烦~”

尾音上扬,自带一股让人忍不住攥紧拳头的欠揍感。

“给我一个理由,理由正当,我们解除婚约。”

黎烬安眯起凤眸,眼尾上挑,似笑非笑,看起来很是轻浮随意的样子,但语调加重,莫名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不像是给出理由后要解除婚约,更像是永永远远地纠缠在一起。

“我不想拖累你。”

“……啥?”

黎烬安一头雾水,用力回想她是不是又失忆一次了,要不然怎么听不明白谢怀雪说的什么意思。

谢怀雪眉宇轻颤,睫毛如扇,清眸似语,温和说道:“如果不是我,你不用做这些事,不用辛苦挣钱,不用遭受这些罪,何况你更向往的是成为一名剑客,而不是因为一纸婚约困在我身边。”

这人怎么净说一些听又听不懂,懂了以后让人更生气的话!

黎烬安气极反笑,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真是好样的。”

总有种无理取闹被对面预判,甚至对面比她还无理取闹的感觉。

事已至此,只好先吃点东西平复心情。

被气饿了。

黎烬安闷头啃着糕点,她恶狠狠地想着全吃完,一口也不给谢怀雪留,省得一天到晚那张嘴净说一些不爱听的话。

旁边默默递过来一杯热茶。

黎烬安仰头一口闷,舌头被烫得发麻,表情变换一瞬,冷哼一声,“哟,这不是能说会道的谢夫子、谢老师吗?有生之年还能喝到您倒的茶,我真是荣幸之至,一下子冲淡了我在夏日看到鹅毛大雪的冷意,暖得不行呐。”

“这是这次去京城的收获。”黎烬安把在京城坑蒙拐骗来的银票和谢家平反的邸报重重地往石桌上一拍,起身就要走,忽然想到什么,高挑的身形一顿,“对了,理由不正当,我的意思是不通过。”

回到了房间,黎烬安关上门,才露出狰狞的脸色。

疼死她了,早知道不用那么重的力气拍桌子了。

现在好了,舌头和手掌都无故受伤。

不过她也不后悔,她相信她的态度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就是那么的对谢怀雪不屑一顾!

解不解除婚约,她说了算。

是她狠狠地甩开谢怀雪才对!

黎烬安走到窗前,漫不经心地投出视线,发现谢怀雪还坐在院子里,立马一个侧身藏起来,靠在墙上摸着下巴思索。

然后一只脑袋探出来,使劲盯着人家的背影看。

嗯,这是打探敌情的必要步骤。

黎烬安扶着墙的指尖动了动,看到谢怀雪的脊背挺直,坐姿一丝不苟,她总想过去戳一戳谢怀雪的肩膀,就是见不得她这一副正经冷淡的样子。

倏忽,小院的门被敲响。

黎烬安被吓了一大跳,紧急缩回脑袋,就听见外面一道健气开朗的女声响起,“谢夫子,您在家吗?我又来给您送晚饭了。”

晚饭?

对了,是她走之前去酒楼定下来的。

送饭的小二说话的腔调怎么怪模怪样的。

‘谢夫子,您在家吗?’黎烬安摇头晃脑地做鬼脸,很不礼貌地在心里学人说话,还自言自语地回话,‘她不在家,还能飞上天吗?’

外间响起起身时衣料摩擦的细微声音,谢怀雪温声说道:“这就来。”

黎烬安眉眼一动,跟着就开门出去。

她花的私房钱,她为什么不能看不能吃?

“我来拿吧。”黎烬安大步流星,一步作两步地走到谢怀雪身边,接过食盒,嘴角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