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得都不像是萧芷。

甚至口口声声的“殿下”

李瀛舒浑身一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称呼代表了什么。

他并非生来就知晓自己是殿下，人并非生来就知道尊卑有别，亲疏有别。

是旁人的说辞，是相处的态度，一步一步塑造了彼此的模样。

萧芷从前也敢直呼李瀛舒大名，可她后来每一句都是殿下。

因为她发现原来李瀛舒会骂她责怪她，会说她放肆质问她是否亏心，会高高在上仿佛萧芷是路边不认识的人。

她说没有记挂过去，但实际上已经落下了疤痕。

所以不会相信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将来会只有她一人。

第29章 29离别

李瀛舒很轻地给萧芷擦眼泪，神色慢慢归于一种虚妄的平静，似乎在想什么，最终闭了闭眼，苦笑道：“所以念念，你其实是在赌。”

“赌我心悦你心悦到不知道如何才好，赌你这般哭求我一定会不忍心，赌我真的会放你自由，是吗？”

字字句句说他李瀛舒贵不可言，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够爱她。

可实际上呢，到底是哪件事没让她如愿，让她觉得成婚是儿戏，和离也不过是太子随口一言。

“不是的，殿下。”萧芷吸了吸鼻子，李瀛舒哭的模样太陌生了，她手足无措，可也不想担如此罪名。

“不是？倘若孤执意留你，把你关在这里一步不能出，你又能怎么样呢？你还敢像刚刚那样直言不讳吗？”

萧芷愣住，咬着下嘴唇。

她以为李瀛舒不够爱她，却依仗李瀛舒无条件的偏宠逼迫他。

“罢了。”他轻笑一声，“……孤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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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萧芷再没见过李瀛舒。

大概是见面又会说出伤人的话，萧芷也没再去过书房。

事无回旋余地，她想离开东宫细说起来跟太子殿下本人关系都不算大。

她喜欢骑马，喜欢风的感觉，也喜欢自由。

只是从前不明白失去这些后自己会如何，可后来随太子殿下去了一趟江南，太子殿下其实也懂她，知道她想去未知的天地看看。

心想自己大抵是天底下得了便宜还卖乖第一人，又实在是自私，只要抓耳挠腮地思索，给李瀛舒每日写一封信，妄图说服他。

最冷的时候，是过年那些时日。

李瀛舒得了一封信，来自镇北关的萧肃北。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看到最下面露出一个笑又倒回去重新仔细看了一遍。

梁平烟有孕了。

镇北关凄苦，萧肃北特意写信希望太子殿下下一道懿旨，让梁平烟孕期能够在京城好吃好喝地养着，这回过完年不必再镇关。

想来这封信也会递给宫中的陛下。

他草草拟了说词，心中真情实感地为镇北侯高兴。当时说那寒毒狠辣，想来是医治及时，后来也修养注意。

桌上还有另一封信，是刚刚梧桐送来的。

次次都差不多一套说词，偏他犯贱次次要看。

萧芷这次的信件有些不同，说的也是梁平烟这回事，字形跳跃可见笔者心中喜悦。

她说嫂嫂怀孕辛苦，独自在家中养胎让人放心不下。

说起兄嫂总是絮絮叨叨，又不知道是从哪本医书看了女子生育是鬼门关里走一遭，临盆算算时日兄长还在镇北关未归。

就在李瀛舒以为她想自己回家照顾梁平烟时，萧芷笔锋一转。

萧家世代镇守北关，兄长取名肃北可见祖辈心中抱负，她名为芷，原本是止戈的止，只是母亲见她体弱怕是名字中杀伐气太重，改为芷，后有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