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窗边弹琴,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聆听的时候,沈瑕又找了过来。
“我找到主谋了。”
“哦?”沈乘月不由为妹妹高兴,“是谁?在京里吗?”
“在墓里,”沈瑕说,“他死了。”
沈乘月一怔:“你杀的?”
“很遗憾,不是。他和我外公同期为臣,本就年纪大了,十年前便死了,寿终正寝。”
沈乘月的兴奋彻底平静下来:“你……还好吗?”
“好得很,他死了,不是还有儿女孙辈吗?”沈瑕微笑道,“我要他家破人亡,妻儿死在流放路上,女儿沦落青楼为妓,孙辈一世为奴。如果陛下不判,我就亲手千刀万剐了他的妻子儿子,绑了他的女儿卖进妓馆,孙子孙女卖去挖矿,一辈子见不得天日。”
“……”
“怎么不说话?”沈瑕看她,“姐姐觉得我太狠了?”
沈乘月欲言又止,忽听楼下有人喊道:“姑娘,什么仇什么怨啊?人死了,还要祸及家人?手段竟如斯残忍!”
沈瑕面上难得浮现了些许茫然,看向沈乘月,后者一拍脑袋:“对不住啊,我怕楼下听不清我的天籁琴音,搞了个扩音的东西,你的话可能……都被听到了。”
她摸出一只上宽下窄的圆木筒给妹妹看,沈瑕一把夺了过去,冲着楼下人道:“这位大哥,你是否觉得自己很正义?”
“人死灯灭,你恨的人已死,就该一切了结,何苦牵连妻女?”说话的人一副儒生打扮,“其他人也评评理呢?”
一女子点头:“我以前受一个富户所雇,伺候他的外室,后来那外室被他家里的婆娘发现了,卖去了窑子,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有一次我路过,那外室看见我,哭着闯出门跪在我面前,她以前看着鲜亮富态,不过几个月,枯瘦了许多,我差点没认出来,她求我赎她,可我哪有银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又被龟公拖回去了。”
“是啊,都是女子,何必那么狠心?”
“还有那孙子,不知是多大的孩子?想来定是无辜的。”
沈乘月坐立不安:“快闭嘴吧你们!”
“让他们说,”沈瑕拦她,“我倒要看看能说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