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瑕失笑:“你脑子转得很快嘛。”

“当然,手里有权,为何不用?”

虽然正五品在京官里排不上号,但这官衔其实不小。

“坐牢就坐牢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我的稿子稍微加一段就是,”沈瑕道,“谴责她们的行为不利于所有女子,谴责躲在背后怂恿她们的人卑鄙无耻,声称她们站在女子的对立面、皇权的对立面,散播在京城,务必让她们成为众矢之的。”

“狠了点。”沈乘月评价。

“你反对?”

“谁说我反对了?”

“我太欣慰了,”沈瑕捧心口,“我的姐姐终于明白了,对蠢货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话也不能这么说,”沈乘月叹息着摇摇头,“只是风雨飘摇之时,有必要杀鸡来儆猴。有人主动进攻,我也不能一再退让。”

两人正聊着,张山匆匆走了进来:“大人,人手聚集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好,随我走!”

沈瑕一怔:“这又是做什么?”

“今日那些夫人中,有几位的夫君恰巧在户部当值,我心爱的同僚们,不过就是趁着女官的事闹起来借机找我麻烦罢了,我要去砸了他们所在的司部,”沈乘月发出邀请,“要不要去看热闹?”

“要!”沈瑕欣然点头。

于是沈乘月在前开路,张山一行人跟在中间,沈瑕悠然缀在最后。

沈乘月踹门,张山等人鱼贯而入,抡起棍子砸桌子踹椅子,一应摆件、墙上字画,通通砸烂,伴着耳边愤怒的嚎叫声,离开时只留下一个房顶和四面墙。

这些人想必已经得到了夫人被送进大牢的消息,高声大骂沈乘月这明明也是妨碍公务、聚众闹事。

沈乘月冷笑:“有本事你们就把我也送进去。”

她是五品官身,大楚没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对于一些较为轻微的罪行,官员可通过降职、罚俸等来抵消牢狱之灾。

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免除牢狱,只是恰巧今日被煽动来围攻沈乘月的人当中没有罢了。

特殊时期,沈乘月并不介意运用一下自己的特权。

当然,事情很快被捅到了尚书面前,他头疼地喝一口茶,揉了揉脑袋,才抬头看向沈乘月:“打砸同僚公廨,你怎么回事?”

这一次没有人主动奉茶,大概是情知她是要被申斥的。

户部尚书忙着海外贸易的事,完全没掺和什么女不女官的吵闹,朝上骂起来他都懒得分神多听一耳朵。

对他来说,女的也好,男的也罢,沈乘月也好,李郎中也罢,能把事情办明白,就是好下属。

“回大人,是我砸的,”沈乘月理直气壮,半句解释都欠奉,“没连人一起打,已是手下留情。”

“你……”尚书重重放下茶盏,“我知道你最近心里委屈,我保证尽快还你一个清白,但你这脾气也该收着点!这一次我若不罚你,实在难平众怒……”

“大人!”有人匆匆来报,“李郎中一行回来了!”

这事儿显然在户部尚书心中最为重要,他留下一句“等会儿再说”,就匆匆大步往前院而去。

沈乘月闲庭信步,跟在后面。

李郎中一行人脸色灰败,让人一看即知结果。

尚书抬手要过文书记载,匆忙翻到最后一页,皱起了眉,又逐一去翻前面的,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忍住了怒火:“跟我进来!”

一进室内,尚书手里的文书就砸在了李郎中身上:“好啊你,除了沈郎中之前的谈好的丝绸和茶叶,其他东西都砸在你手里了是吗?丝绸还是被雨打湿了一部分折价卖的,你办的这是人事吗?你这是砸户部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