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收?”
见副手安静了,他转头又敲打了商人一句:“当然,你也别给我糊弄,若让我对上面不好交待,我可唯你是问!”
“大人放心。”
当夜,一行人宿在当地最大的客栈花期酒约最昂贵的天字套房里,当然是由商人付款。
“怎么样?”李郎中十分得意,拉着副手问东问西,“这可比姓沈的利索多了吧?”
副手不得不认同,可不是迅速多了吗?沈乘月那是亲自下茶田挑茶叶,到处寻访,货比三家,力求找到物美价廉之物。她和养蚕人沟通谈价,一点点商量打磨书契上的条款,利于己方,也绝不亏待丝农。
而李郎中这边,不去寻访源头产地,直接从商人手里拿货,一顿饭谈下来一份书契,队伍里有些人甚至还没搞明白这具体是在采购哪种货品呢。
“以后别这么多嘴,”李郎中又提醒道,“好处总少不了你那一份。”
副手点了点头,当夜却一直失眠到凌晨。
李郎中每到一地就如此施为,眼看速度上的确要比沈乘月快不少,一路车马费也由商人付了,户部拨下的路费就进了他自己腰包,甚至没有给大家平分一下的意思。
偶尔当地商人特别热情,会多招待一行人在当地多玩几天,李郎中就欣然应允。但有一次,其中一名属下因水土不服发了高烧,李郎中却懒得等他一等,径直乘船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人是经不住对比的,副手时不时就在心底拿李郎中与沈乘月对比一下,随后悲催地发现,她疑似毁了他与人同流合污的心力。
“所以啊,”李郎中得意的时候就喜欢多嘴,“姓沈的走了这么一路,贪污的机会太多了,只要查,总能查出问题来!以后这采购的机会还是咱们兄弟的。”
“……”
他们这边采购的工夫,转眼间,太学生已经在官员们的授意下,在翰林院大门口抗议过一轮了。
他们写了声情并茂的文章,请陛下收回成命,其气势之雄厚,立意之高远,堪比大军出征前的檄文。有人高声朗诵,百姓们纷纷驻足,听了个新鲜,听到精彩处,还忍不住给他们拍掌叫好。
片刻后,有一队人经过,不声不响地也在他们身边坐了下来。
那是一队女子,什么年纪都有,衣着简单朴素,甚至有的裤脚还打着补丁,怎么看都和翰林院的氛围不怎么搭边。
太学生险些以为她们走错了地方,好心提醒道:“这里是翰林院,若要报官,得去刑部衙门或者五城兵马司。”
“没走错,我们就是要来这里,听说有人反对女子科考之事,我等想来看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