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披一层儒学外衣,传播自己的思想,偷偷挖根,有她这种儒学蛀虫在,迟早会把儒学全替换成自己需要的思想的。

陆安走进了宴会中,柴稷的目光立刻落在了陆安身上,看着她坐到了有温暖的火光那一侧的座位上。

“九思!”柴稷直接开口,干脆到了极致:“来吾身旁坐。”

陆安便又起身,坐到柴稷下手的第一个座位上。此前她坐的地方,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和她攀谈,甚至还没来得及许诺一些财宝地位去拉拢她,讨好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安去了他够不到的地方,不免一时肝颤。

这陆九思……未免也太受宠了。

“快看我新得的白鹿!”柴稷炫耀地抚摸着鹿耳。

在陆安看来,那白鹿浑身如雪一样的白,眼眸又比黑夜还黑,卧于营中,姿态安安稳稳而又祥和沉静,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那样。

便夸道:“这白鹿瞧着便十分神异,官家得鹿,乃国祥瑞事,臣喜之敬之。”

“我也觉得。”柴稷哈哈大笑,根本不管会不会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力。

他笑着说:“白鹿,王者明惠及下则至。”

“我喜它,不是因为它是祥瑞,是因为它象征着君王对臣子极好,方有白鹿至此。我对爱卿之好,连白鹿都动容了,这怎能不让我高兴?”

就在这一刻,陆安重新认识到了成语如芒在背的意思。

第131章

别人是震惊震撼, 部分人还有吃味之意。

唯独魏乾谅,明面上看他的脸,好像只有阴沉可怕, 实际上,那颗心七上八下,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而黄远柔与范奇也恰在此时一前一后入座,瞧见官家对陆安如此亲近, 对视一眼, 心下满足不已。

‘只要陆安不是新党,官家爱怎么亲近就怎么亲近。旧党如果能拉拢这陆九思,绝对是极大的助力,就算不能拉拢, 不是新党得到他就行。’

慢慢地,各部官员携自家子侄入场, 少数人还求了恩典, 把自家夫人或者姐妹带来开开眼。不过如果是女眷, 就得男装打扮, 同聚一桌,男女不得混坐。

不论是谁,一来就看到官家下手第一位坐的居然不是尚书省左右仆射, 再借着火光一瞧, 竟是个陌生的美青年。

“那个与官家持樽言欢的是哪位?”有人低声问, 目光好奇地扫过去:“难道是哪个大王?”

皇子不可能。众所周知,官家此刻膝下无子。

便有知情人擦擦头上的汗, 小声回答:“不是大王, 是近来声名远扬的陆安陆九郎。”

打听的人群中隐隐传出惊呼,还是因着时不时来一波人, 所以时不时就有一声惊叹之响。

有知道家里想给自己找媒人提亲陆安的女子,便也偷偷抬眼去看,感觉自己似乎和那极长极长的黑眼睛对视了,便又羞涩地别开头,心里想:管家果然没有夸大其词,那陆家九郎果真是顶顶好的颜色。

柴稷对着陆安眨眨眼,面上充满了戏谑:“陆家玉郎,他们可都在看你呢。”

陆安荣获了新称呼,便朝进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回看柴稷,也眨眨眼:“如今臣也看他们了,扯平了。”

不知哪个字戳中了柴稷笑点,搞得他笑得东倒西歪。

席中有官员酸溜溜:“这还没进朝廷呢,就一副佞臣做派了。鸣泉先生正直一生,怎有这么一个孙辈。”

旁边有官员表示:“别这么说,在鸣泉先生眼里,谁是祸国殃民的那个,谁是被耽误的大才,还说不准呢。”

闻言,不少官员哄笑了起来。

“那可未必,鸣泉先生也是真把曾经的太子当心爱的学生看的。”